瞧了一眼, 顾鹤庭赶忙放下竹筐, 从里头拿菜拿饭摆桌上。
屋里唯一的桌子是张小四方桌, 就在炉子旁边。
他筐里主要装的是菜, 汤汤水水不好带就没炖菜, 全是小炒和油炸菜式, 唯一一个炖的红烧肉虎皮鸡蛋粉条也没汤。中午炖的,肉汤全让他们和着拌了大米饭。
此外还有排骨、梅菜扣肉、回锅肉、蘑菇炒腊肉、辣炒猪肝猪肚、糖醋里脊、葱烧大排,这次把除了排骨和火腿家里其它的肉都给端来了。
东西摆到一半,顾盛清被震惊地差点扶不住墙。
“你把肉全带来了小晚吃啥?”
顾鹤庭翻了个白眼,“这就是你孙女要带的,少带了她还不乐意呢!”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少了谁也不能少了她的。现在家里啥都不缺,肉票更是不缺,我们明天要去趟京市,过了元宵节才回来,家里那么多肉放不住。”
“放心吃,后面还有呢。”
顾盛清往门口看了看,“后面?”脑海里冒出个想法,他结结巴巴问道:“小晚也来了?”
那刚才说话的女声就是他孙女了?
顾盛清高兴的同时又忍不住担心,于是埋怨孙子,“天儿这么冷,小晚身体不好你还让她来?”
顾鹤庭摆好菜,一屁股坐下,拧开水壶咕咚咕咚灌两口,擦擦嘴回道:“不让她来她不乐意,回头我在她那儿受埋怨。让她来你们又不乐意,我还得受埋怨,合着我两头不是人呗?”
顾盛清也扶着桌子坐下,“你说你这个当哥哥的,自己就没点自己的主意。”他说着说,目光却不停往门口瞅,“这咋还没进来?”
宿舍外头。
顾莞宁捧着手,眼泪汪汪的,“你个乌鸦嘴。”
乌鸦嘴程砚洲心虚低头,攥着手绢给她擦身上的泥土。
田埂高,天又黑,顾莞宁往下跳的时候刚好踩到石头,呲溜一下屁股着地,手心也擦了下。
幸好鸡腿没事。
前面,谢明望先送李忠旺去值班室,出来的时候手电筒一晃这才看到田埂附近还立着俩人。
他端着手电筒走过去,“咋了?”
顾莞宁吸吸鼻子,“摔了一下。”
谢明望心一提,“严重吗?摔到哪儿了?”
顾莞宁摇摇头,“我穿得厚,不严重。”
擦完泥,程砚洲重新背上筐,三人这才往继续宿舍去。
屋里爷孙俩正大眼瞪小眼,顾盛清催促:“你去看看是不是碰到啥事了?”
顾鹤庭摇脑袋:“我不去,外面多冷。”
顾盛清瞪二孙子:“嘿你——”
没嘿完,门嘎吱一下就被从外面推开了。
顾盛清以不符合这个年纪的灵活站起来,扬起笑容,脸上满是褶子,“小晚来了,快让姥爷看看!”
结果先进门的是谢明望。
顾盛清的笑容僵在脸上。
谢明望:“……”
他默默推开,露出后面的小两口。
顾莞宁本来还紧张呢,结果一见到老人熟悉的面容,头发花白,正佝偻着身体面含期待地看过来,她眼圈一下就红了。
出口的声音也带着哽咽,“爷爷!”
顾盛清眨巴眨巴眼,把眼泪逼回去,“快进屋来,进屋烤烤火。”
顾莞宁揉着眼睛进屋,搬着凳子挨在爷爷旁边坐下。
顾盛清指挥二孙子,“你去盛碗粥。”他说完掏出手绢递给乖孙女,“咱不是说好了,你以后不能叫我爷爷了。”
顾莞宁接过手绢,擦擦眼泪然后擤擤鼻子,“反正我又没有爷爷,叫你爷爷又不委屈你。”
顾盛清下意识瞥了眼躲在孙女婿旁边端菜的某个便宜女婿,突然就觉得更不顺眼了,“……话不能这么说。”
他转移话题,转到了程砚洲身上,“这就是砚洲吧?”
先前程砚洲就跟在媳妇儿后面喊了人,不过他猜当时爷爷肯定没听到,这会儿又喊:“爷爷好。”
顾盛清含笑道:“多亏你救小晚,不然我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她。”
不说北江省那么冷的地方,就说京市,每年夏天溺水的人每年冬天冻死的人都不在少数。他甫一听说的时候真吓到了,老是梦到孩子在水里呼救。
桌子小摆不了很多饭菜,只好扯了张凳子另放。
摆好饭菜,现下五个人落座先吃。
顾莞宁和她爷爷一边,左右两边分别是二哥和程砚洲,对面是谢小舅。
顾盛清就见,对面某个人眼睛都不敢往自己这边瞅,要看也只是看旁边的乖孙女。
刚落座,谢明望就受不了来自老师和岳父的死亡凝视,站起来拿过饭盒开始往里夹菜,“我给战友送点饭菜。”
他不敢仔细看,就每样都夹了一点,饺子馅饼包子油饼都给盖在菜上,逃也似的去了隔壁值班室。
顾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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