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被敲门声吵醒,醒来的时候身旁程砚洲的位置空空,她呆愣片刻,慢吞吞爬起来去开门。
门外是她不认识的人,像是一家,有一位大娘两个年轻女同志和几个孩子。
顾莞宁确认自己没见过,“你们是?”
见到她,那位大娘急切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顾同志,顾同志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家保国吧!”
两个年轻的女同志也齐齐上前,哀声请求顾莞宁放过她们的儿子/大哥/丈夫。
顾莞宁一头雾水。
那位大娘力气很大,捏地顾莞宁手腕疼,她试着抽出手来,“大娘,大娘你先松手,松手。”
右边楼道里突然冒出几个声音,“顾同志身体不好,杜大娘你可当心。”
听着像是同宿舍楼的大娘和嫂子们。
趁那个大娘力道松懈,顾莞宁连忙抽出自己的手躲去门后。
她打量眼前这家人,心里有了猜测,“几位是?”
刚才出声的嫂子靠近宿舍门口,贴心给顾莞宁解答,“莞宁,这是你二哥团里杜营长的家属。”
杜营长媳妇儿是个有些憔悴的妇女,杜大娘瞥她一眼,她噗通一声朝顾莞宁跪下,抹着泪哀求:“顾同志行行好,放过我家保国吧!”
说话间,她压着旁边几个孩子也跪下。
顾莞宁下意识把门甩上。
门外几个热心的嫂子帮她说话,“保国媳妇儿你这是干啥?”
“你赶快起来,有话好好说,动不动就下跪做什么?”
“马上孙大姐和秦大姐就来了,有什么问题跟她们反映,营区不会不管咱的。”
顾莞宁开了条门缝,见没人再跪着松了口气。
她开门,对门外的人说:“有什么话进屋说吧,李嫂子你们也进来说,楼道里凉。”
李嫂子几个热心肠,有些看不惯杜大娘的做法,闻言也一起进了屋。
杜大娘的脸色不怎么好看。
宿舍里凳子不多,顾莞宁让她们自己安排,她先去擦把脸精神精神,不然脑子转不过弯来。
杜大娘和杜营长媳妇儿想拉着她求情,被李嫂子几个拦着说话,硬是挨不着顾莞宁的边。
擦擦脸清醒过来,顾莞宁托一个嫂子帮她跟程砚洲和二哥传个话。
下午他们两个开会,估计散得早,万一回来撞见可就闹不好了。
擦完脸,顾莞宁又把暖水袋里的水换了遍,这才进屋应付杜营长的家属。
屋里没空凳子,她干脆就站在阳台门边,“杜大娘,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杜大娘是个长脸老太太,听见这话,咬咬牙站起来就想跪下。
还好李嫂子就在一旁,眼疾手快把人拦住。
顾莞宁收回手,拧起眉,“杜大娘您有话好好说,被你们一跪也没有什么,顶多折寿几年,反正我身体不好没几年可活。”
一听这话,杜大娘立时不再敢动。
她琢磨着顾莞宁是年轻媳妇儿,脸嫩抹不开面,虽然存着上门胡搅蛮缠的心思,但本意是想求情‘和解’,不是要把人得罪了。
杜大娘跪不成,可她儿媳妇儿没那么多顾忌,噗通一声又跪下来。
顾莞宁见了简直头疼。
什么话都还没说呢,动不动就跪是什么道理?
“杜嫂子,动不动就下跪那是封建遗毒。你这一跪不要紧,这里这么多人,改天传出去叫人给举报了,杜营长也要吃处分的。”
杜嫂子怔楞一下,扭头看杜大娘的意思。
杜大娘脸色更黑了,没好气道:“还不快起来!贱骨头一个,动不动就跪谁教你的?再这样不懂礼数赶紧滚回娘家去!”
终于没人再噗通噗通下跪,顾莞宁又问了一遍之前的问题,“杜大娘,您找我是有什么事?”
杜大娘动了动嘴角,想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说她儿子撺掇副区长的侄子举报顾莞宁,因为顾莞宁的二哥挤了她儿子团长的位置?
虽然她不认为这有错,可她有脑子,知道在外人看来她儿子不占理。
还是李嫂子开口,替杜大娘说:“莞宁,之前举报你的那人是咱们营区副区长的侄子,他和杜大娘的闺女正在处对象。”
顾莞宁其实知道这件事。
有心人都会认为杜大娘的儿子杜营长肯定也掺和了一脚,不然副区长的侄子犯不着举报一个素不相识的人,而且那人还是团长的家属。
顾莞宁抬头去看跟杜大娘来的另一位女同志,她一直沉默着没出过声。
但顾莞宁看过去的时候,那位女同志惺了她一眼,撇过头去动动嘴角不知道在说什么。
“杜大娘说想让我放过杜营长,这意思是,杜营长指使副区长的儿子举报我是确有其事?”顾莞宁收回视线,转而看向杜大娘。
杜嫂子立马高声反驳,“当然不是!我们家保国什么也没做!”
顾莞宁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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