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为了在火车上打发时间她预备了些毛线团,这时候的毛线团鲜少在南方见到,寄过去后大姨开心得很。
灶上熬的肉酱咕嘟咕嘟冒着泡。
气泡啪嗒散开,飘出阵阵香气。
顾莞宁捧着书看不下去,眼神不住往窗外阳台上瞄。
余光瞥到她这副馋样,谢明望掀开醒面的盆子,揪下一块拿在手里快速扯了一把。
“吃细点的还是宽点的?”
顾莞宁脱口而出:“细点,但是不想太细。”
说完她有些后悔。
这么抽象的形容太难为人了。
谁知谢明望就像会读脑术一样,准确扯了一把在顾莞宁看来宽细正合适的面条。
面条扔进煮着鱼骨鱼头的滚水里过三分钟,捞出来团进大海碗里。
再撒上一把黄瓜丝、水萝卜丝和黄豆芽,浇上一勺冒着热气油汪汪的肉酱,拿筷子拌一拌,简直神仙都不换。
拌开肉酱,谢明望把面条送进窗户里,搁在顾莞宁跟前。
“尝尝味道。”
顾莞宁利落地放下手里的书,抽一双筷子挑一大筷子面条尝了尝。
“好吃!”
“你先吃着,我把水煮鱼做了。”
谢明望去拿搁在一旁腌着的鱼片下到鱼汤里。
煮肉的时候在脸盆底铺上菜,见肉变了颜色捞出来铺上去,浇鱼汤,然后洒葱姜蒜和辣椒段,最后淋上小半勺的热油,顿时麻辣香气扑面而来。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都把顾莞宁看呆了。
而且重点是,谢舅舅用的油比程砚洲用的还少,他都没炝锅炒那些调料,就最后淋了小半勺。
水煮鱼也摆在了桌上。
大脸盆里搁了把漏勺和汤勺,是家里专用盛菜勺。
一般像这种汤汤水水十足的菜她们都不下筷子,就拿大勺子?。
在谢舅舅的要求下,顾莞宁也尝了一口晶莹剔透的鱼片。
新鲜的鱼肉在高超的烹调技巧下不止鲜,而且微甜。
鱼肉弹牙,入口麻辣,却不油腻,过后带着股醇厚的奶香。
这不是简单的水煮鱼!
顾莞宁只恨手头没有一碗大米饭。
简单尝了下味道,之后顾莞宁就没再动筷子。
辛苦做饭的长辈都还忙碌呢,另外两个也都不在,月月也不在,她不是不知道礼数的人。
好在那俩回来得也快,在谢明望把芹菜腐竹和胡萝卜鸡蛋端上桌后,顾鹤庭领着月月和程砚洲先后进了家门。
所有人都上桌,尝了第一口菜,顾莞宁拿起筷子打算正式开饭。
程砚洲快速把两人的面掉个,“你吃这个热乎的。”
顾莞宁卷了一筷子送进嘴里,“这个没有水萝卜。”
程砚洲后回来的,他坐下拌面条的时候压根就没瞧见还有水萝卜这东西。
顾莞宁反应过来,立马扭头去看二哥的碗。
果然是他把水萝卜拨完了!
“二哥你多少留点!”顾莞宁不满地喊道。
顾鹤庭吃得头也不抬,“先到先得,我拌面的时候就剩下一筷子了,能给程老三留点黄瓜豆芽就不错了。”
问题是程砚洲不挑,顾莞宁挑啊!
谢明望低头看了眼自己碗里还没拌开的水萝卜,他挺想给小晚的,但不大合适。
顾鹤庭挑衅似的把水萝卜挑成一把,一筷子塞嘴里,“你要想吃,把月月碗里的抢过来不就成了?”
顾莞宁:“……”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脸皮厚?
吃不到想吃的,顾莞宁在桌子底下对着顾鹤庭的胶鞋踢了踢。
顾鹤庭:“!”
他尖叫一声抱着膝盖叫屈,“我在外头受罪,好不容易吃顿好的安慰安慰,结果回了家妹妹也给罪受是吧?”
顾莞宁:“!!”
她根本就没用力好吧!
顾鹤庭你当你是豌豆公主吗?
正义的月月拯救小姨,仰着沾了肉酱的脸颊大声道:“根本就不疼,顾舅舅骗人!”
闻言顾鹤庭眉头皱得更加痛苦,“舅舅受伤了,得吃好吃的才能治伤。”
月月心软了,把头扭向顾莞宁。
顾莞宁咬着牙点头。
豌豆公主顾鹤庭仗‘伤’占饭,占了水煮鱼里大半的豆皮。
看他盛了一勺又一勺,顾莞宁心都在滴血。
她最喜欢吃里面的鱼肉和豆皮了!
吃完抹抹嘴,顾鹤庭揉着肚子,一脸满足地端着盆子去水房。
顾莞宁瞪着俩珠子,把自己气成了河豚。
午饭后是休息时间。
月月得去卫生所找她爸爸,在卫生所办公室午睡。
程砚洲出门送孩子。
谢明望则在阳台上鼓捣着炖鸡汤。
见屋里没别的人了,他试探着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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