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莞宁不理解,有什么区别吗?
算了,她等着吃就行。
厨房里头,冯秀芝一边熬姜汤,一边不时溜到窗户跟前偷看,一张脸快笑成花了。
瞅瞅这俩人多配?
一个黑一个白,一个高一个美。
她家老三也真是怪,任是在谁跟前都不爱说,偏偏到了莞宁那儿就有说不完的话。
果然是喜欢。
也忒喜欢了。
今早莞宁都说自个答应了,这老三就跟头犟驴似的,非要人家再想想,生怕莞宁再后悔。
当时她整颗心都拔凉拔凉的,心里就琢磨着,老三这辈子是不是都得单着了。
后头也不知道这小子跟莞宁说了啥,嘿,俩人这就成了?!
你说说,莞宁那大好一个姑娘,眼看就要成她冯秀芝的儿媳妇了!
她得再寻摸寻摸结婚用的好东西,先前准备的得有年了,旧的东西不好使。
还有给桂花的红包也不能少了。
队小四点半下学,下学得有大半会儿功夫了,出门去队小看热闹的人才回来。
四个人脸上的表情兴冲冲,像是有一肚子八卦要讲。
顾莞宁的注意力瞬间就被吸引住。
程长河背着手进来,小碎步一步一步迈着,看见顾莞宁一张黑黝黝的脸笑起来,露出口大白牙,“丫头来了,晚上在家吃饭啊!我跟你大娘有话说,让老三陪你说话。”
说完,迫不及待钻进了厨房。
大石头被安排去屋里做作业去了。
顾莞宁又把视线转移到了程砚江和杨碧兰身上。
所幸这俩人没让她失望。
程砚江和杨碧兰一屁股在对面坐下,不等顾莞宁和程砚洲出声问啥,程砚江就急着说:“出大事了!”
顾莞宁倒了两杯水,分别推到程砚江和杨碧兰跟前。
杨碧兰笑笑:“谢谢莞宁啊。”
程砚江端起来一口闷,“谢谢弟媳。”
顾莞宁:“……”
程砚洲连忙转移话题,“大哥,出什么事了?”
程砚江一抹嘴,一脸神秘兮兮,压低声音道:“隔壁白河大队,它们大队干部一窝让革委会给端了。”
顾莞宁吃瓜连主人公都不清楚,“白河大队是哪个大队?”
杨碧兰解释,“白河大队在咱们大队西边,他们大队有处山挡住了去公社和县城的路,要想进城还得绕去东边,从咱们大队跟前过。”
沉吟片刻,程砚洲问:“白河大队跟丰收大队隔了座山,我记得几年前他们合伙开了条路。”
程砚江点头,“有那么回事,但是开到一半就闹掰了。”
弄清了地理位置,顾莞宁忙问:“白河大队干部为什么被抓?”
杨碧兰放轻了声音,“白河大队私开田地!”
顾莞宁大吃一惊,“私开?没有上报?”
“没有上报,不上报就不交公粮。”杨碧兰道:“就在那处山的半山腰上。只有白河大队在山北面住着,他们开私田这事又是大队干部一起组织的,对外对公社瞒得死死的。”
程砚江说:“听说是十多年前就有的。”
想起上午看到的陌生面孔,程砚洲若有所思,“是怎么被人发现的?”
程砚江摇头,“内里不清楚。”
“下午公社书记来咱队小,革委会的也来了,把长顺叔吓得不轻,还以为咱队小要出啥事。结果咱队小没事,白河大队来人举报,说大队干部带头开私田。”
顾莞宁追问:“是白河大队的社员自己举报的?”
程砚江:“是。”
“那这种情况,所有开私田的社员都要抓起来吗?”顾莞宁有点想不通,大家好的事情好了这么多年,为什么突然冒出来举报?
这时冯秀芝和程长河端着大盆的红糖姜汤进屋,“一人一碗,祛寒。”
冯秀芝回道:“那得看多少私田,还得看大队干部愿不愿意把罪全顶下来,不过罚粮是肯定要的。”
程长河边摇头边叹息,“好好的你说……”
“反正这事得拿几条人命填才能堵住。”
人命。
顾莞宁的心头笼罩上一层阴云。
开私田的事情闹得很大。
大队长程长顺连夜去公社开会,凌晨时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来,眼都没来得及合上一秒,忙不及去各社员家通知几个老长辈和能话事的人聚起来商量。
杨桂花跟着早起,煮了一锅的粥备用。
上工前,‘刺啦——’几声,前进大队上空响起一阵电流声。
大队喇叭响了。
里面传来程长顺沙哑的声音。
“所有社员注意了啊,所有社员注意了啊,各家派出代表来大队部,各家派出代表来大队部,签保证书签保证书——”
一连重复三遍。
顾莞宁揉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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