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无利不起早。”
“我日行一善,积攒功德。”
“那你可以给七星剑宗建山门,铺地砖。”
“……”
他气得捶了下柱子,低声道:“你怎么对我,就是牙尖嘴利,对别人,就是温柔好师妹?”
宋恬也不知为何。
她认真内省了一会儿,诚恳道:“那我以后,会尊重您的。”
梦玦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他也不想再提那事,闷了闷,忽然道:“你自己多小心,我走了。”
他提的很突兀,宋恬怔了一怔:“今晚?”
“嗯,”梦玦说完,望着她,心却怦怦跳了起来,眼神里也多了一丝别的期待。
宋恬想了想,道:“你放心,我明日会替你告知师父、师兄们的。”
她安排的周到,这样,梦玦便不算不辞而别了。
谁料他的脸上又有怒意,低哑着嗓子道:“宋恬,你!”
宋恬这才惊觉,她忘了尊称,于是改口道:“您放心。”
梦玦的一腔怒意被冷风扑灭,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过身:“我走了。”
他走得干脆利索,只提了那个灯笼。
宋恬没有出声。
灯笼的光渐渐变成一个小点,随后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
次日。
宋恬平静地将梦玦离去的消息,告诉了师父、同门们,每个人都神色各异。
大师兄惋惜道:“他怎么走得这么突然?唉,我给他炼的剑还没好呢!”
“他也不爱剑。”她淡淡道。
薛泓犹豫了一会儿,问:“恩公说做什么去了吗?”
“不知。”
阴云遮住天穹,草堂外,又飘起了雪花。桑竹见宋恬的神情冷淡,疑心那梦玦对她做了什么,俯身过来,悄声道:“他是不是辜负你了?跟师兄说说!”
“辜负什么?”宋恬道:“你别胡说,他自己要走的。”
“那……是你负了他?”
宋恬难得白了他一眼。
桑竹起了疑心,昨夜他醒来时,还模模糊糊看到,他们共同乘坐兔子花灯归来。短短一宿,梦玦就走了。
他们之间,肯定有猫腻。
他朝白萩招了招手,等宋恬离开草堂后,才嘀嘀咕咕说了好一会儿话。
众人都各自去忙,白萩赶紧在神识里问:“主人!您怎么突然走了?”
梦玦并不理她。
白萩等了一会儿,又鼓起勇气道:“听说我阿恬师姐……”
“她怎么了?”他散漫地问。
“……”
白萩心想,果然,召唤主人的最好办法就是提师姐。
“听说师姐有些不高兴。”她如实道。
他微微冷笑:“她会吗?她都快无情道大成了,可喜可贺。”
白萩听他说得酸溜溜的,心道主人是在师姐那里碰到了什么钉子,心中大喜。她虚情假意地问:“那主人您做什么去?可要跟随?”
“渡情劫去了。”他道:“以后没事不要找我。”
她瞠目结舌:“啊?情……情劫?跟谁啊!”
梦玦道:“正在找。”
白萩道:“那您还回磐石峰吗?”
“又没人邀请我。”
小白龙想,她肯定不够分量,怎么说也得阿恬师姐。但她并不希望主人回来,于是假装没听见。
梦玦还未忘记先前的话,在神识里问:“你说她怎么了?”
白萩没编好,于是岔开话题:“主人,您在外渡情劫,还想知道阿恬师姐的事情吗?”
他不言。
过了半晌,才冷冷道:“不必了。”
……
傍晚时分,宋恬孤身一人,又到了月明峰下。
金丹修士已经不见了。
她翻找了好一会儿,才从灌木丛里,找到了自己留下的留影石。
宋恬迅速收起,她并未当场查看,而是在附近又闲逛了一会儿后,才慢慢朝磐石峰走去。
夕阳西沉,她听到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宋师妹!”
她回眸望去,原是月明峰风如织。
自那夜,风如织婉拒大师兄的赠剑后,已经很久没见到她了。宋恬朝她点了点头,道:“风师姐。”
“远远瞧见了你,既然来了月明峰,又为何不来找我?”风如织从玉兔上落下,嗔怪道。
“路过采草,不知师姐在。”
风如织轻声道:“你过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她伸手碰了碰宋恬的肩,一道密音已经传入宋恬的耳畔:“你要小心落霞峰。”
“怎么了?”宋恬朝后退了一小步。
风如织凝眸看着她,笑了笑,又严肃道:“我只能说这么多,宋师妹,你凡事要多留意。”
她说完,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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