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一幸免。他把目光转向作为静物点缀的花束,折断枝叶,摆在身体的各处,用另一种方式完成她最初的画作。少女的爱欲和孤独。她想要配合他。但隐忍到失控的感觉就像麻醉药在某个瞬间忽然失效,她终于感觉到自己并不是死了,而是被活体解剖。痛——她崩溃大哭,抢过相机,把他按在身下暴操。说到底,再怎么努力模仿,她都学不会像他那样悠长绵密地思考,像套娃一样把欲望装饰成完全不像是欲望的模样。发泄只有最本能的反应,她想操他,发疯地想操他。如果她的青春只够做一件事,那就是操他。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的脑筋因为做爱变得很清楚,暗暗萌生离开的念头。也许是暂时出去散心,也许会悄悄地流浪很久,去很多不同的地方。她不该刻意忽视也会长大,没法永远做他的小女孩。他的羽翼足够庇护她,却也是束缚的牢笼。想通了,也就没什么好烦恼。在他身边的最后半个月,小钟过得很开心,每天凌晨四点爬起来画画,到点就给他做早饭,从容不迫地去上学,逼自己读些有益的书,晚上回来不做别的,就操他,然后累到睡着。日复一日。这段时间,她精力旺盛得几乎吓到他。可她就是没有理由地开心,一刻不停地做各种事,也把他哄好。男人,一个爱她的男人很容易哄。她想让他相信的,他都不假思索接受。只要是她给的,他都不挑。她主动的时候,他比平常更容易害羞。许多习惯成自然的情态是装不出来的,她又几乎忘记这是个坏男人,可怜他马上要被抛下。动摇的心情反而敦促她尽快订好离开的行程。时间就定在期末考完的后天,休息一天收拾东西,然后马上就走。目的地是遥远的北方城市。她跟大钟说只是去旅游。春运期间,回程的票不太好买,能买到什么时候的票,就什么时候回来。她有很多想走的地方,可能会在外面待得久一点,可能。大钟问:会在外面过年?应该是过完年回来。反正你过年的时候忙,到处有应酬,顾不及我。小钟道。他道:早些回来吧。过年商店都关门了,一个人在外也不方便。小钟暗喜他没发觉异常。出门那天,她提前换上原定在新年穿的裙子——大半是一个人在外面,也无所谓年不年的了。这时她才觉出即将逃跑的紧张感,总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忘带。可她本就没有多少行李,为防大钟起疑,东西更是能少带就少带,只装了几身衣服和必须的日用品。缺的都可以临时再买。哪还有什么可忘的?大钟早上在学校改考卷,傍晚的飞机,下午她无所事事地坐着,等他回来见最后一面,揣起一粒青枣,没有吃,又放下,放下又揣起。他两点半到家,问需不需要送她去飞机场。她说已经和妈妈约好一起过去。时间还早。他走上来,缘着青枣吻过她的掌心。略带伤感的沉默又像潮水一样,带来想做爱的心情,他埋首在她的胸前,恋恋不舍地吻了很久。直到敬亭打来电话。敬亭说,她这边先陪另一个女孩去机场,在机场等小钟。大钟趁人之危,又将裙子拽低了些。小钟极力控制自己不发出奇怪的声音,敬亭好像仍觉出微妙,有些着急地挂掉电话。心砰砰直跳,呼之欲出,他就着微烫的嫩肉吮咬上来。她常以为自己的生命充满空洞,像风一样的他在里面轻盈地流转,此刻被狠狠扼住,才霎时间感知到其中的实在。她痛得没法思考,颤抖着呻吟。此刻的他正妖魅地仰着眼,似古典小说中偷心而食的精怪。他说,她曾说过无数遍恨他,却未曾心甘情愿道一声爱。一次都没有。小钟也颇觉讶异,说恨他,的确比说爱更自然容易。——我爱你。她该对他说的,尤其是在分别的时候,或许这会变成一生的遗憾。
他还是看穿她要离开?迟来的愧疚感涌上心头,她酸涩地忍泪开口,他忽然又自己放弃了。去机场吧。来到机场,小钟才弄明白敬亭所说的另一个女孩是怎么回事。女孩是敬亭店里的熟客,家乡在内陆,来沿海上大学,一开始没法习惯这边的生活,过得很糟。两年前,敬亭摆在咖啡屋的一本书让她找到自己想做的职业,才结束逐渐下沉的人生。今年秋招,她收到一份光彩的offer,来感谢敬亭。两人在咖啡屋相谈甚欢。女孩也坐今天傍晚的飞机回乡过年,敬亭要送女儿。女孩的飞机早半个钟,敬亭就先送她过来。三人相见的场景出乎意料。女孩作很学生气的打扮,全副武装地御寒,戴着占据半张脸的大框眼镜,明明年纪更大,却显得不如盛装打扮的小钟成熟。敬亭和女孩有很多相投的话题,在现代商业的方面,和小钟却经常说不了几句。敬亭将大钟问过的许多话又问了一遍,提醒她在外小心,照顾好自己,没了。或许在旁人眼中,那两人才更像母女。小钟也更下定决心,想去找寻一处属于自己的领域。送走女孩以后,气氛顿时变得沉默。小钟想起半个月前,对现实一无所知的自己还在对着敬亭做未来去学画的美梦,现在已是恍如隔世。她和大钟认识才半年,却像爱了一生那么漫长,不禁感慨,“原来人跟人的因缘是这么一回事。”敬亭若有所思地点头,没说话。离开的事,小钟不愿让大钟发觉,却希望敬亭能明白。可是大钟疑神疑鬼,几乎把她的谎言揭穿。敬亭却丝毫没有怀疑她不是去旅游。小钟好几次想直说,但觉让敬亭一下子接受自己放弃学业的决定太艰难。敬亭明白过来最好是心照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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