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节?大钟却坚持说,在数学里仔细也是能力的一部分,会踩坑是因为没有充分理解概念。他就从来不犯低级错误。事实证明,小钟的确低估了这份试卷。回到家他批改她写了的题,错了大半。大钟却开心地称赞她做对一半,照这个势头,期末考试很有希望及格。她怎么听都觉这话是阴阳怪气。按期中考试的情况,全校数学平均分都不及格,班里能及格的人不足十个。小钟能及格就见鬼了。她气得把他推到沙发上,用枕头摁住家法伺候。这时手机响起,敬亭给小钟打来电话。大钟识趣地去洗澡。小钟心情忐忑地接起电话,“喂,妈妈?”“你到家了吗?还是在路上?”敬亭问。“到家了。”“这么快啊。以前这个点你才坐地铁到我这。”怀念的语气让小钟略感讶异。没想到自己的存在这么快就成了过去时。她随口胡诌道:“有司机接送,上下学很快的。”“也是,我忘了。”听起来敬亭完全没有起疑。“你跟邱心婉相处还好吗?”“还好。她围着自己儿子转都来不及,没来找我麻烦。”“噢,那就好。”敬亭沉默一会,又道,“我今天下午遇到林稚的妈妈了,跟她一起去做了美甲。她说这周四要开家长会?”该来的还是来了。敬亭有人脉在,这么大的事果然瞒不住她。万幸她还很相信小钟,没怀疑她不在原来的家。“是这样的。”小钟捏着把汗,如履薄冰地回复,“有些班通知得早,我们还没正式通知。”“你爹知道了吗?他怎么说?”小钟反试探起来,“你没直接问他?”敬亭冷笑,似一点都不想老钟联系,“我没事问他这个干什么?”“也是。”小钟口不对心地应和,总觉哪里有点奇怪。敬亭以前不是这样。只要是关于她的事,每次都很快和老钟通上气。她记得很清楚。每次她想钻空子,问两边家长要双份的生活费,用多出来的钱给游戏氪金,每次都会被识破。难道也是因为她搬出来,敬亭不想再关心了?这倒未尝不是好事。敬亭不和老钟联系,暗度陈仓的诡计就不会穿帮。小钟撞起胆问:“你会来吗?这事我没告诉老钟。反正他肯定觉得麻烦,打发邱心婉替他去。”“让我去?”敬亭似有些讶异。
“本来就该你去啊。”“好,我知道了。”电话到此挂断,敬亭又发来消息:「哎,你也不容易。昨年公司上市老钟还是扬眉吐气的,谁料得到现在股价跳水,还不如不上市。我问他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又说不上来。」小钟也感觉到哪里不对劲,继续追问:「还有这种事?」「股价跌得太不自然了,一看就有问题。一般这种情况是有人想压价收购,但这么久过去买方都没出现,融资失败最大的原因就在于此,可不是有人存心整他?」「那……之前那个陆谨言?」小钟对这些事并不真正感兴趣,回复完就把手机放去一边。订正好一道错题,才又将手机翻开。敬亭道:「他啊,就是个赚了点钱得意忘形的小弟弟。不过老钟挺欣赏他。他创业跟老钟当年走的是类似的路子,做那种不需要多少技术、薄利多销的小药。行业龙头看不上,有概率捡漏。但现在竞争太激烈,捡漏也没有那么容易。他捡到一次漏,又想故伎重施。但这次结果不如所想,他就接受不了,来求老钟帮忙,答应给老钟牵头新的实验室,继承之前的自研项目。」「知道了。两个人同病相怜,所以老钟想跟他结婚。」小钟简单粗暴地概括。「他想撮合你和陆谨言?笑死。」「有什么好笑的?你不提前告诉我,我被吓死了。」敬亭答非所问,仍是开玩笑的轻快语气,「你爹这人素来这样。等过了劲头他就冷静了,不是真的想把你嫁出去。」小钟是一点都笑不出来,愤愤然中断对话:「我要洗澡睡觉了。」刚才有某个瞬间,小钟忽然觉得敬亭和老钟挺般配的,而自己是永远融不进去的局外人。两个人吵架厉害,不吵的时候却很有默契,相互了解,能在各自的事业里帮上忙。反而最后闹得难看,才让人摸不着头脑。敬亭驾驭功利的老男人游刃有余,老钟更没有分手的理由。要是她们还在一起,或许今日的困局根本不会发生。洗香香的大钟用毛巾捂着湿发,走到她身后。她不开口,他也不说话。小钟假装看题,心理建设了一番才向他坦白:“妈妈知道家长会的事了。”他却是不以为意,“本来就瞒不住。”“不过还好,她一点都没怀疑我在你这边。”大钟若有所思地沉吟良久,“真的会一点不怀疑吗?”“你以为别人都像你?”小钟一爪子扑在他身上,正中心窝。新一轮的猫狗大战即将开始。她将半解的发带咬在齿间,一抬手,短毛衣的下摆也被吊起,像张开獠牙一样露出一截小蛮腰。水珠在抹茶色的缎面上晕湿一角,似雨云向人间缓缓倾落。他远远望见凌乱倒了一桌面的书,却不禁莞尔问:“你之前问我那本小说,看完了吗?”“哪本?《情感教育》?”小钟疑惑着停下。“嗯。”“看不懂。”她又莫名恼起来,“看不懂一点,翻译也太深奥了。”大钟笑得直摇头。“等周末,你哪里不懂,我解释给你听。”谁也没有想到,等到周末,约定依然在,对坐着借此消闲的二人,已是完全不同的心情。事实证明,这次大钟没有多虑,而是她太迟钝。敬亭早就向老钟求证,原原本本地弄明白小钟如何两方蒙骗。这通电话的意思,是最后给她一次坦白的机会。活在梦里的小钟不懂那些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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