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穿得如此正式,她说不定会忘记昨天的不愉快,拽住他的领带,主动给他一个吻。
然而,明琅并不在二楼的卧室。
沈澹月又去了书房、健身房、阳光房、洗手间……厨房和餐厅,都没有看到明琅的身影。
他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
——等下,走进公寓的一瞬间,他似乎在门垫上看到了一抹银色,但因为着急见明琅,没有细看。 现在回想起来,那好像是……追踪项圈和合金锁链。
有那么几秒钟,他的心口像被什么猛地攥紧一般,恐慌的寒意迅速侵袭全身,每一根神经都冻僵了。
但他早就死了,没有温度,没有心脏,体温无时无刻都宛如一具尸体,一个死人。
既然如此,他为什么会觉得如坠冰窟?
沈澹月脸上没什么表情,慢慢走下楼。
门垫旁边的那一抹银色,的确是项圈和锁链。
他低下头,仔细查看。
项圈和锁链,都没有暴力拆卸的划痕,也没有被黑-客入侵的痕迹,简直像……他亲手帮她解开的一样。
心口被攥紧的感觉越发强烈,寒意从每一根神经爬向大脑深处。
他的头脑像被什么冻住了似的,发麻发僵,一片空白。
明琅逃走了。
他却不知道她是怎么逃走的。
她是自己逃走的吗?
还是有谁……帮了她。
如果是后者,说明那个人的实力与他不相上下。
明琅接受了那个人的帮助,等于抛弃了他,接受了其他人。
沈澹月闭上眼,心口的灼痛还在加剧,大脑的寒意还在蔓延。
——她还是抛弃了他。
他为了避免这个局面,掠夺、控制甚至是圈养她。
他不允许她见任何人,也不允许任何人见她。
他试图把她关在杀戮和情-欲铸成的牢笼之中。
谁知,到最后,还是失去了她。
没关系,沈澹月冷静地想,他可以把她找回来。
他记得她的身形,她的脸庞,她的眼神,她的口音,她的语气,她的走路姿势,她的出招习惯……甚至是她的信息素。
任何生物的信息素都具有两种功能,一是引起特定行为,二是标记领地。
即使是人类,也不例外。
不管她逃到哪里,他都可以找到她,甚至是,嗅到她。
想到这里,沈澹月平静地睁开眼,想要收起项圈和锁链,却发现都被自己攥成了一堆粉末。
镜子就在对面。
相较于几分钟前的自己,现在的他,看上去可笑又狼狈。
银白色的发丝垂下几缕,眼底血丝密布,黑手套和黑军装都被银色粉末弄脏了。
沈澹月面无表情地拍了拍手,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让他去查明琅的消息。
助理立刻答应下来。
然而,一分钟过去,两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半个小时过去,助理那边始终毫无音讯。
沈澹月坐在沙发上,从升降酒柜里取出一瓶威士忌。
倒酒的时候,他的手指毫无征兆地颤抖起来,酒液泼洒在桌子上。
他冷静地放下酒瓶,拿起杯子,刚要喝一口,下一秒钟却被一种古怪而扭曲的冲动所驱使,发狠把杯子扔到对面墙上!
——砰!
酒水溅了一地,杯子在地毯上翻滚两圈,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没有声音。
没有音讯。
没有明琅。
这个公寓安静得令人作呕。
他做了一个吞咽动作,额上暴出一根青筋,几乎要在这种恐怖的安静中发疯。
沈澹月拿起威士忌酒瓶,仰头喝了一大口,试图让混乱不堪的思绪平定下来。
酒精却让思绪挣扎得更加剧烈。
她离开他了。
她抛弃他了。
他失去她了。
他失去她了。
……他彻底失去她了。
假如他一直找不到她,是否意味着可能会……永远失去她?
沈澹月垂下银白色的眼睫毛,不敢再想下去。
一个小时过去,他还是没有收到助理的消息。
说明,助理仍然没有查到她的位置。
沈澹月却似乎在公寓里看到了明琅的身影。
她刚醒来,穿着睡裙,从楼上下来,走到他的身边。
他盯着她,没有动。
——这个明琅似乎只是一个幻觉。
他为什么会产生幻觉?
因为那瓶酒吗?
但他早就失去了正常的生理机能,一个没有心脏、没有肝脏、没有新陈代谢的东西,为什么会醉?
他不会被幻觉迷惑,也不能被幻觉迷惑。
沈澹月闭了闭眼,继续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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