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时间,终于有人回过神来,开口道:“王翦将军,你,你是……认真的?”他甚至想大逆不道地说,你是不是做梦梦见的。
“这是陛下亲笔传信。”
王翦又喝了一口热酒,将送来的帛纸传下去让他们轮番阅读,等最后一位将军沉默地看完,王翦才继
续道,“还有疑虑者,不如等陛下抵达后再求问。”
众将军们满脸复杂。
即便真的想问,也不好意思过去问啊!
自己带领数万人在这里打生打死,也没搞定一个部落的投靠,人家小郎君一天功夫,就有一个部落过来来投靠,两方对比太离谱了。
真的好戳心窝子,疼得不行。
内史腾倒是哈哈大笑,开口道:“婴小郎君不愧是婴小郎君,真是厉害啊!我们还打什么仗,哈哈……不如让婴小郎君来百越多溜达几圈,说不定那些部落全部投……”
他开玩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辛胜猛地几个肘子给打断了。
内史腾呛得几口气,回神后才猛然发现营帐之中气氛不对,将军们几乎对他怒目相视。
他冷笑一声,丝毫不怕地冲眼睛瞪得最大的将军撩起了袖子,开口道:“看什么?羡慕大父我的肌肉比你大?!”
“哈!”对方也是个不怕事的壮士,起身就挽袖子,“谁怕你不成!”
眼见即将干起仗来,王翦将军将手中的铜杯重重一放,低喝道:“吵什么!还有点将军的样子没,成何体统!再吵,都给我滚回咸阳守城去!”
刚刚还摩拳擦掌的将军们立刻偃旗息鼓。
守城,对于想建功立业的将军们而言,是最可怕的惩罚。
辛胜心中叹息,为了替内史腾这傻袍泽转移同僚们的怒火,他咳嗽一声,重新挑起一个话题道:“不知陛下何时带婴小郎君过来,我对具体细节还是有些好奇。”
王翦将军道:“嗯?我没说吗?婴小郎君并不会随陛下一同过来,他也会留在东女部落,负责建设港口。”
众将士一惊。
内史腾本就喜欢张婴,憋不住道:“屠睢将军讨厌稚子,为人又固执,小郎君碰上他多半会受委屈了,这才刚立功呢,陛下是糊……嗷……”他弯下腰,捂住再次遭到辛胜肘击的肚子,倒抽了一口凉气。
其他将军内心纷纷点头,内史腾话糙理不糙。
那可是屠睢啊,初入战场就敢杀俘三万人,回咸阳后因与某郎君争夺姬妾,谁的账都不买,宁可入狱也要灭了郎君身后一个小世家。
再之后,屠睢戴罪立功,杀得外族人头滚滚,也杀出了一支赫赫威名的亲信军队——屠睢军。
屠睢军有多厉害。
他们征战北疆的时候,连最凶残的匈奴大部落的单于都曾下过一道命令,一旦遭遇三千人以上的屠睢军围攻,允许匈奴军卒可选择逃亡,不会被当做逃兵责罚。
如此蛮狠、讨厌小孩闹腾的绝世凶人,碰上机灵古怪爱闹腾的张婴。
他们真的有点担忧张婴的屁股、腿!
辛胜面不改色地收回手,轻声道:“王翦将军,屠睢将领固执自我、极其排外,婴小郎君若因……某些事,对大秦将领有偏见,日后只怕不会再有类似马蹬、马蹄铁这样的妙想。何不换一个人呢?”
“这是陛下的意思。况且……”
王翦摇了摇头,懒得说陛下不光丢了屠睢过去,还另有安排,他随之起身,“时辰差不多,准备去迎接陛下。”
众将道:“唯!”
……
……
同一时刻,东女部落最北区,也就是大秦粮仓辎重的边缘。
以张婴为核心,两百身负黑骑铠甲,手持长剑,全副武装的大秦士卒,与四百身着竹内甲,手持长弓长矛的东女部落女战士们,候在屠睢一行人南下的必经之路。
位于张婴身后的赵文,低声道:“小郎君,这天寒地冻,邮驿也没传个准信,不如先回去歇一歇,屠睢将军常年行军在外,不怎么在意这些礼节。”
张婴摇了摇头,指了指身
后满脸严肃,站姿特别笔直的东女部落众人。
“我在这,也能稍稍安她们的心。”
说完这句,张婴心下叹息。
他有些后悔当初当着女南的面去打听屠睢将军的消息。
谁能知道这一位小白起,不光杀性很大,还是一位极度排外的民粹主义。
女南她们知晓屠睢的丰功伟绩后,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整个部落的女战士都被动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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