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扶苏身形一顿,简单说了两句是关于豆腐的情报。
原来是要用药奴验证豆腐的毒性,后来不知怎么的,药奴不够,改为用在骊山修城快死的十名死囚,一日两餐,他们除了豆腐大量管饱,其他任何粮食都没吃。
然而出人意料的情况发生了。
原本骨瘦如柴、两颊嘬腮,劳作易死的隶臣妾们。
短短几日,瘦归瘦,但他们脸上的黄气淡了,双眼带了些神采。
这事立刻得到官吏们的重视,尤其负责看管隶臣妾的郎官,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给所有快死的隶臣妾都安排上了豆腐。
咸阳每日依旧有劳作暴毙的隶臣妾,但吃过豆腐的,却无一死亡。
嬴政很是震惊,再三询问:“此言当真?”
“竹简如此。”
扶苏也是一脸恍惚,片刻,才冲身后的小官吏招招手。
那人迅速上前,恭敬地拱手道:“回陛下,扶苏公子。豆腐之法远比简牍上记载的更妙,不光强身健体,还对些许疾病有疗效。但太医令为人谨慎,说要再记录几月后,再上报。”
嬴政有些怔愣。
他细细回忆了一遍徐福曾介绍过的部分丹药,似乎没有任何一枚丹药有这般奇效,更别提还是用豆子这般普通廉价的材料制作。
三岁孩子,随便一炼制就炼制出这般奇妙的丹药吗?
可事实又摆在眼前。
嬴政忽然眉头一皱:“那你所为何事?”
太医令安排很妥当,那么越级汇报的官吏多少就有些问题。
“陛下。”
小官吏惶恐地露出苦笑,“是蒙少将军和王少将因豆腐,把太医所和咸阳狱都给围了。太医令没得法子,才让我偷溜出来求助炼制豆腐的方士。”
嬴政表情有些微妙:“求助他?”
小官吏连连点头,表情诚惶诚恐,声音带着急切:“是的陛下,他们逼着要太医令给个能否长期食用的明确答复,太医令不敢,我们又拦不住,只能求助方士。”
嬴政了然,也有些好奇,这豆腐到底如何勾得蒙家王家的少年俊杰这般姿态。
他回身一招手,张婴便欢快地小跑过来。
“仲父!”
嬴政没看张婴,而是看向小官吏,“走吧。”
小官吏表情一懵,疑惑地眨眨眼,完全没明白啥情况。
张婴也没搞清楚状况。
但也在这是,他忽然察觉到一道探究的视线。
他偏头一瞧,哦豁,身高八尺,面如冠玉,明明是一身轻甲,却透着温文尔雅的气场。
是个俊逸的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美男子!
而且瞧着还有一种莫名的亲切顺眼。
看对方能坦然驻足嬴政身旁,又这么帅。
应该是陛下的儿子吧。
这年龄,反正不可能是胡亥,那就都是他潜在的盟友。
“阿兄!阿兄!”
张婴非常友好又欢快地挥舞着小爪爪。
扶苏表情一愣,自弟弟们长大,他又长期驻扎九原不回宫,如今能自如喊他阿兄的便没几个,更别提臣子的孩子了。
乍一听,这么欢快的“阿兄”两字,倒还有些妥帖。
他忽然有些明白父皇为何对这小不点不错了。
扶苏想到嬴政,下意识偏头,恰好与对方对上视线。
嗯?
父皇怎么一副像是被什么哽住,欲言又止的古怪表情。
第15章
“该,唤叔父……”嬴政忽然道。
“叔父?”
张婴有些纳闷地抬头,秦庄襄王都死几十年了,这年龄对不上啊,“他是仲父……弟弟?”
嬴政又是一哽,承认了,仿佛给亲爹扣个绿帽子;不承认吧,这辈分又是乱的。
他张了张嘴又闭上,最后摆摆手,音量有点飘忽:“罢了罢了,各论各的。”
扶苏瞥了嬴政一眼,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刚要深思,却又被张婴的话给打断了,或者说愣了一下。
“阿兄阿兄。”
张婴无意间说出宝黛初见名言,他忍不住绕着扶苏转了一圈,“似曾相识呀?”
嬴政眼眸微眯,等张婴驻足,才状似无意间提起:“觉得熟悉?”
张婴摸了摸下巴,乍一看挺眼熟,但再仔细一瞧,那股隐约熟悉的感觉又捕捉不到了。
张婴嘿嘿一笑:“嗯,阿兄仲父长得像。我,爱屋及乌!”
扶苏忍俊不禁,爱屋及乌?这小子说话有趣。
嬴政:“……”
……
小官吏不知道大人物之间在打什么哑谜,他都快急得冒烟,忍不住大逆不道地求问方士在何处,然后得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答案!
“这,这位小郎君……是方士?”
“对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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