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攀上来回折曲的长梯,运起轻功先跃上楼顶。虽担心着泉不善于隐跡匿踪,很快会遭人发现,也对雨丫头身手放不下心,可之所以提议分头寻找,不光是较快的缘故。
「咳、咳……。」我靠坐于围栏边,苦恼地盯着咳于手上的一抹鲜红。方才同用毒的那傢伙接触时,他竟趁乱给我也下了毒,儘管在她俩面前无有表示,可我身子确实有些不对劲。我晓得青任渊有擅毒者,故离开铜里前一夜,吩咐阿暮替我备妥了些解毒料材,幸亏这番未雨绸繆,还真是派上了用场,我迅速调製简易解药后服下。
幼时于会任之家受过耐毒的训练,按理来说对这毒物应有一定耐适,我曾以为自个生来不甚畏毒,可事实并非如此……当年我受训饮下的毒药,是遭人动过手脚的。直至习医学毒后我才恍然明白,若非兄长暗中协助,只怕我早已命丧于漆黑阴冷岩洞里,却也害得他遭受组织惩罚,丢了性命。
据说蛊师会随身携带解蛊之方,这传言还真无有誆人,果然于他衣里寻到了给雨丫头的解药,顺带一提,那些骇人病症不过是吓唬她罢了,真要归天还得给那虫子折腾上七天七夜;至于泉,她身上流着楼兰正族血脉,承袭了惊人的復癒能力,受了甚么重伤,泡个热水方能恢復如初,实在古怪非常,既然她声称自个体质还可抑毒,我也不消多担心。
虽身子状况不甚好,然也不得耽搁太久,于是开始动身搜索。云雾飘摇漫于廊道,这儿情景虽是与忆中不尽相同,却有股似曾相识感觉。依我对「会所」的认知,顶层应是首领的居所,仅有干部和亲信得以踏入,此层楼仅有一间厅室,门口旁还开了个窗子,我轻巧上前窥看,一名戴着面具的男子正伏于桌案,八成是青任渊的首领了。
「甚么人?」
对方不愧为首领、果然敏锐,儘管我已隐身屏息,仍立刻遭他察觉,我连忙翻上屋簷躲着,细听他脚步声动向,过了会,脚步声似是往楼下去了。稍地卸下警戒,我轻巧潜入厅室中查探,环顾四周格局,不像是有藏着关押人的地方。对于曾叛逃的聂风,我并不认为组织会留她活口,可她俩仍抱持着盼望,我也不好多说些甚么。
「果然如此。」其实我冒险来此还有另一目的,便是想确认些事情,望着墙面上的雕刻,那些荒谬推测都获得了证实,而我注意到一个眼熟的破旧布袋,随手拿起端详了半晌……为何这东西会在此处?等等,莫非方才那人正是……?!
我飞也似的奔至楼下,脑中闪过无数的坏念头,总算于一敞开门内寻到了那赤红身影,眼见面具男拿着泉的短刀,欲朝她刺去,我及时赶至她身前,替她挡下了攻击。
「他是青任渊的首领,当心些!」耳边传来泉的提醒,我定睛一瞧,惊诧的望着眼前熟悉之人,不由脱口而出道:「父亲……?」
「父亲?」泉一脸错愕的望着我,我向她解释道:「当年刺杀汉王夺取长生药,且建立了青任渊的人,恐怕就是我的父亲『傅渊』。」
青任渊这组织之名,莫不是取自母亲姓名「江青」,以及父亲的单名「渊」字而成,先前这猜测总觉得过于荒谬,只道纯粹是个巧合罢了,因此并无告诉泉,然此处与会任之家诸多相似,包括先前打听到有关青任渊的情报,方才于顶层房中发现的虞美人花朵刻印,以及当年我留于兄长墓前的墨黑色布袋,种种皆证实了我的猜想。
「是你……?!你为何还活着?!唔……啊啊!!」瞧他这反应,此人果真是自己所惧怕的父亲无谬。他冷冽双眸,与我对视的瞬间,顿时神色骤变,摀着胸口发出了哀号。凡常皮肉伤对受过特殊训练的刺客来说该是不痒不痛,他却有如此强烈反应,许是同我们一般,受长生药副作用所苦,既然他会以母亲的名姓来命名,纵然他待我十分冷漠,恐怕是深爱着母亲的,莫非是因着我与母亲容貌相似,才让他一见着我便发了病?
年幼时的我,早已深知父亲的强大,歷经百多年后,其身手定是难以估量,得趁他不备之时取得先机为妙。我手握龙泉剑朝他背心刺去,然而他连瞧都没瞧一眼,仅用两指就将刀刃给轻易挡下,泉紧接着一剑砍过,他反掌将剑身拍开,我迅速捏起匕首挥去,使他为躲避而退开几步。
我和泉两人一个眼色心领神会,随即剑招齐发,许是避着瞥见我的脸面,他闔着双目与我两抗衡,儘管如此却未落于下风。
「唔……。」一番激战,剑端砍中了他的面具,他摘下裂成两半的面具,显露出那张如同当年,足具威严戾气的脸庞,而左眼上的那道疤痕,让我不由忆起了当年,令我心生畏惧的冷峻目光。
「左目上的粗深疤痕……莫非……?」见到父亲的庐山真面目,泉忽地惊呼道:「绝不会错!此人正是当年杀害了我娘亲的黑衣男子!」
泉失去记忆时曾与我提及,娘亲于她面前遭人杀害,年幼的她也险些丧命,左眼还成了这副赤灼血色,不料那兇手竟是我父亲?这该死的老天爷,直是造化弄人!她向来多愁善感,乍然得知惊人事实,果然神色动摇、百感交集模样。既然如此,管他甚么弒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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