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有下雨的早晨,至今也过了半个朔望,我轻轻掀开窗帘子一小角,向外头望去,一片晴朗无云很是清爽。
拆下了竹板子,我重新替手涂抹上膏药,那味儿实在呛鼻,可确是有效,仍不得不忍受些。
?唔……。?听见后头传来了声响,回头瞧去,江烟渚由床榻上缓缓坐起身,睡眼惺忪的揉着眼,一副慵懒模样,可那微微敞开的衣襟和姿态,实在嫵媚诱人。
?吵醒你了?抱歉。?我闔上窗帘,掩住外头阳光,顿时房里又是一阵灰暗,只见她摇摇头,缓缓爬起身欲去梳洗,这些个日子看来,早晨初醒的江烟渚,总是这副慵懒模样,瞧来有些傻傻呆呆的,直是可爱。
?我来吧。?她简洁的梳洗完,换上副神清气爽模样,走来这儿帮助正苦于单手缠板子的我,见我自个弄的很是难看,她微微蹙起纤眉,替我重敷上了膏药,熟练的綑起竹板子:?好了。?
我甩甩手,试试那板子是否綑的紧实,不料这一动作,竟是甩疼了手,不禁喊出了声,江烟渚见了,还在那儿取笑。
?你这骨碎的很,虽是暂且正了位,可短时间内恐怕也好不痊,只管老实点儿罢。?她揭开了帘子,阳光如丝般由一方小窗櫺洒入房里,彷彿也得感受到那温暖和瀰漫着的清香,然而现下仅得以嗅的出那刺鼻膏药味儿……。
收拾妥行囊,我们一行人由客栈外头出发,用完早膳后离开了梓州城,路途望着去尽是片荒郊野地,我们索性就伴着这枯燥景緻谈起天来。
?哈哈哈,白兄当真是厉害,在下实在钦佩!?
?呵呵,任兄过奖。?
?风姐姐,你且说那地方好不好??
?嗯,我也是想至那儿过过生活的。?
我们这六人队伍,正巧各自成了三列,任光和白苍宇二人走在前头,聂雨则环着聂风手臂紧依而行,我和江烟渚则落于最后头悠哉的间聊。
?烟渚,你身子如何??我见江烟渚步伐有些顿,担心道:?累了便停下来歇息会儿罢。?
?无妨,儘快些走罢,免得天黑了得露宿荒野。?她苦笑了笑,因着过去寻不着客栈不得已露宿野外时,这夜晚的寒凉总令她十分头疼,我捨不得她受苦,可又忧心她方好的身子禁不住这般赶路,这下可为难起来。
?江烟渚,逞着身子万一倒下,可是会拖着我们的。?聂雨回过来插着手道,口吻虽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客气,然相处久了,我们也明白她言下确是好意,早已不介意那直率发言。
?烟渚姑娘?你身子哪儿不适么??任光一听闻,赶紧奔了几步回来探问,江烟渚只得微微笑,无奈的向他们摇摇头:?我自个身为大夫,状况当然明白,自是不会强逞。?
?烟渚姑娘。?白苍宇也由前头走了回来,他面上带着浅浅笑意道:?若不介意,让我替你瞧瞧罢。?
?介意!?白苍宇作势伸出手欲要帮江烟渚把脉的样子,可她却是带着满面笑容狠狠拒绝,害的场面一阵尷尬,白苍宇倒是不怎的在乎,收回手无奈的笑了笑。
想起先前白苍宇于山穴里道过,他与江烟渚可称得上是老相识,可这老相识也不知是如何,江烟渚对白苍宇好似仅有仇识罢了,莫不是白苍宇誆我,便是他俩早撕破了脸。
我仍是不解他俩关係,无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任这谜团沉于心底。
约莫三日时辰,这日傍晚,我们下榻于与成都府──即昔日益州稍有段距离的小客栈,这客栈隐匿于大片竹林之中,若不是夜里点着灯火,恐怕一时还难以寻着。
于大厅用晚膳,这儿住客似是不大多,除去我们外,倒也还有个五六人,该是些夫妇带着稚子游经此地,而我们斜对桌那儿,坐了个身形魁梧的粗獷大叔,他正和坐于一旁,身着奇装异服的青年男子谈论着甚么,不过我可无有偷听的兴趣,便把注意力放回了自个身边。
?酒!掌柜!再上酒来!?就这般饮食欢谈的到了夜深十分,任光早已茫茫醉意,口中却仍嚷嚷着要酒来,平生那颇有君子风度的他,沾了酒就这般换了个人似,而聂风这回竟是也饮多了,和他一同瞎起鬨来:?任公子,今日这儿酒,咱们便一饮而尽!?
面对两个醉酒之人,和厅堂中他人嫌恶目光,我们实在无奈,打算将他俩压回房里,而酒气作祟下,自是不会乖乖就范,听我们劝阻,任光闹着性子,似个孩儿的大吵大闹一番:?咱……咱可无有醉啊!让……让咱把这儿……一饮而尽!对!一饮而尽!啊!……。?
不料却是给白苍宇快指一个点穴,当即昏了过去,他无奈的微微笑:?任兄我暂且先送回去歇了,姑娘们也莫要太晚就寝,晚安。?
白苍宇十分瀟洒的肩扛着昏迷的任光就走,我无奈的苦笑了笑,跟着和聂雨一同将聂风送回房里。
?唔,阿雨,我……呜呜呜……。?聂风似是也醉的换了个人,与平生那礼貌至上的气质模样几乎判若两人,嘴里不知嘟囔着甚么,才刚踏进房里头便这般哭了起来。
?风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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