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藏于身上的两个殷红色小布袋给夺了回来,他惊呼一声,急的骂道:?卑鄙!太卑鄙了!?
?作贼喊捉贼呀?小子,你唤作甚么??江烟渚轻拋着两个布袋,一派得瑟的表情问,那少年不甘心的咬牙瞪着眼,而后面上带着些落寞,哼了声便欲转过身离开。
?说罢,我会帮你的。?我这话一出,他果真动摇的顿住了步伐,我跟着道:?你爹娘……遇上了甚么事罢??
我走近他面前,蹲下身摸摸他的头:?我会帮助你的,说出来心里也好受些,你唤作甚么??
江烟渚愣愣的站在一旁蹙眉看着,插着手不发一语。
?我……我叫作孙鞅。?
这十来初岁的少年唤作孙鞅,稚气外表下,性格却比起同龄的孩童要成熟的多,而至街上窃盗一策,仅是为了寻找身手不凡,足以帮助他的人,据他所述,约莫半月之前,他身为医者的双亲欲要去採药草,却迟迟无有归来,恐怕遇着了暴雨而受困于山中,前日同是下着暴雨的夜里,孙鞅独个冒险上山去,却意外目睹了惊人事情……。
?是怪物……很可怕,很可怕,爹娘他们……会不会……呜……呜呜……。?忆起了当日所见情景,心里头仍馀悸犹存,同时也担忧着双亲是否已遭遇了危险,孙鞅不禁害怕的哭了起来,这才有了些十岁孩儿该有的样子,我心疼的摸摸他的头,微微笑安慰道:?放心,我答应过会帮助你的。?
『我会帮助你的,莫要再哭了。』
『呜……嗯……。』
脑海中忽地浮现的,是个明显别于以往忆中所见的女孩儿,似是我也曾如现下这般答应过那孩子,而她,又是甚么人呢……?
将孙鞅给送回了宅,天色也渐渐陷入一片橙红,我和江烟渚欲至客栈同眾人会合去用晚膳,沿途中,她将那装了块玉的殷红色布袋还予了我,我道谢接过,好奇一问:?你方才竟是给他窃走了甚么?怎的那般动气。?
方才和孙鞅对质时,她口气一个劲的衝,平生不易动怒的好脾气,不料竟这般轻易的破了功,不知是气在何处。
?虽仅是块玉,可毕竟费了好些功夫才得来,岂能这般轻易的给窃走了。?她淡然微笑道,这话显是扯谎,其中定是有何隐情,然她不愿说,我便也不过问,就如同以往一般,任那烟雾渐形浓烈,任那谜团越发神秘。
?烟渚姑娘!清泉姑娘!?任光不知由哪儿冒出,一见我们便欢喜的跑来,他搔搔头道:?烟渚姑娘,你託在下寻的草药大致是凑齐了,可在下至整个城里的药铺问了个遍,那半夏草似是断了好一阵子货源了。?
我不以为意,江烟渚满意的扬起嘴角,向我解释道:?半夏草仅生长于山腰处,而这附近的高山,便只有西方那座。?
?这般说来……,可他们若白日上山,也遇不着暴雨,为何还……??我思忖着孙鞅的爹娘上山遇难一事,可怎的想来也不大对,江烟渚这才补充道:?如同那农作逢时节的採收一般,採药也需适时,每种药草皆有它适当的摘採时机,才得保全药效和新鲜,而这半夏草,便是于夜半时分。?
这下事情可明朗了些,也更是确信了那西方山上定有甚么危险存在,待我们去一探究竟,也得替孙鞅寻回下落不明的双亲。
?清泉姐不饮酒??晚膳过后,眾人于客栈大厅饮酒谈天,我不大喜这酒的气味,自个泡着茶叶来,而聂风见状便问了我,我道:?是,你们只管喝罢。?
?咦?原来清泉姑娘不沾酒的??任光乾饮一盏,面上都有些醺红,还接着又斟了几回,恐怕过去不曾这般畅快饮酒,现下同眾人把酒言欢,自是乐的愉快。
聂风和聂雨姐妹俩饮起酒来十分的稳,那酒一盏接着一盏,不消多时便空了一坛子,瞧她们仍这般面不红气不喘的,定是酒量甚好。
?清泉姑娘,眾人把酒言欢,独缺你一人怎行。?白苍宇递了盏清酒予我,我推辞不得,端着那半盏酒,上头反映着我迟疑的面容,浮浮晃动,而这酒盏忽地被夺了走,竟是被江烟渚拿起一口饮尽:?她不沾酒,就别勉强。?
她面上带着浅浅微笑,然眼神却隐隐透露着狠劲的瞪着白苍宇,可他也不以为意的微微笑,又端起酒浅饮几口。
?说来,你们俩怎这般不约而同的以脸示眾,莫不是早串好啦??聂雨指着我和任光说道,而聂风也接着她说:?任公子不出所料,相貌堂堂,实在君子之相。?
?不敢当,风姑娘您过奖。?任光君子般礼貌的抱拳答谢,面上藏不住那喜孜孜的得意笑容,而聂风目光瞥向了我,道:?清泉姐你这双眼眸,当真很是特别。?
?果然,很是古怪罢??我无奈的搔搔头,欲想取出那丝巾布系回面上,却被江烟渚给制止,她向我微微笑,一面将手轻触着我昨夜系了丝巾的手背上,惹的我脑子直发烫。
?赤与青,如同水火,二者相生相剋,于此相容,倒也是一大佳景,好看。?一旁白苍宇也微微笑道,他这番比喻很是新奇,却也令我听的不由得有些害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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