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低垂,眼角因?动容而现出?一抹微红,那样的伤怀与痛楚真实得似是?亲生?经历一般。
“……是?么?”那公主见她?难过,竟又哑声讽刺低笑,牙关?紧咬,一字一句挤出?道,“便是?如此?又如何?惺惺作态。你始终未曾有过那样惨绝人?寰的经历,亦未曾亲受过那样难以想?象的悲苦!更何况,你父亦是?害死?我赫氏一族的罪人?!你与我面前哭诉悲苦?你怎敢——”
“——我晓得当年与前陈末帝商谈议和的是?他,率军入主中都的亦是?他,”霍长歌平静驳她?道,“可他业已做尽力所能及之事。新朝初立,我爹便是?因?力保你赫氏皇族不被践踏染指,方?才与晋帝生?出?嫌隙,为?京畿功勋权贵所不容,从而挂帅北征。远离中都,永镇北地三州,原是?他那时唯一生?路……”
前尘往事,霍长歌修书霍玄后,已是?得到了妥帖回复,原谢昭宁生?身?父母身?陨豫州大营后,连凤举震怒之下,连夜急招霍玄率兵回转,攻占三辅复仇。
只那时前朝皇帝贪生?怕死?,自觉捅了篓子,便与太子禅了位。
那小皇帝连夜派人?和谈,只求拱手江山之后,连氏善待其亲族,那日原是?霍玄代连凤举赴的约。
霍玄向来?一诺千金,既是?应了诺,便绝不会背信弃义,故朝中-功勋欲瓜分前朝亲眷时,原也是?霍玄与武英王率先反对,因?此?得罪了太多的权贵。
霍玄与武英王头年率军抗狄路上,便被世族恶意克扣粮草,险些攻不下幽州,身?陨北地……
待二人?回转京兆尹,亦是?无?法与中都权贵和睦相处,霍玄不时便被其亲族朝臣于北征之事上为?难针对,遂自请出?京,永镇北地三州,而连凤举那时已与功勋暗地妥协,为?满足臣下私欲,便应下霍玄之情,趁机将碍事的霍玄调往北地常驻。
武英王本欲同行,却是?临时起意,欲坐镇中都替霍玄朝中斡旋一二,不至于令霍玄腹背受敌,方?才未再随军。
而前朝遗族隐情,却是?五年前,武英王因?二公主方?才发觉,他与霍连夜休书,一述心中悔愧与苦痛,熟料中都与辽阳间山高水远,待他信函交到霍玄手中时,已成遗书。
“即便如此?……又如何?”那公主闻言只沉默一息,复又怨毒抬眸,寒声质问霍长歌,“霍玄既应承要保我赫氏一族,便该说到做到,君子毁诺不遵,我还该谢他不成?!”
“非也,我爹余生?亦因?他远走北地,而痛苦悔憾不堪……”霍长歌凝着那公主坦言轻叹,又转而和缓问她?,“公主可知,我又为?何晓得公主封号庆阳?”
她?此?话既出?,那公主便倏得一滞,此?事确实蹊跷,她?身?世复杂原是?前朝皇族隐秘,并未有文字记录在?册,嫌少为?外人?所知,只皇族中人?晓得一二内情。
霍长歌不待那公主应答,已然兀自道:“便是?因?那位武英王古昊英原与公主胞妹有过一段鲜为?人?知的渊源……”
十六年前,率军先入中都城门的虽是?霍玄,可头一个踏足皇宫的却是?元皇后胞帝古昊英,他原于宫中僻静一隅,救下一位本欲悬梁的不满十岁的小公主。
古昊英十七、八岁曾娶一妻,原是?他自小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妻子随军撤离途中恰逢狄军南侵,惨遭撸劫,待古昊英闻讯率军寻到她?时,她?人?已躺在?一农户院落门外,死?相惨烈得平躺于地,被残忍剖开的腹腔之中正蜷缩着一名已成了型的女婴。
若是?算算时日,那孩子要是?活到新朝初立,便也该八、九岁光景。
古昊英便因?此?与那小公主动了恻隐之心,时常照拂,以慈父举动得了那小公主一腔信赖。
一日,那小公主得知凉州庆阳郡王早已在?新旧王朝更替之前战死?在?抗戎阵前,庆阳王府也一夜之间付之一炬化归尘土,满门性命一个未留。
她?那时难过非常,方?才与古昊英直言一段前朝皇室秘辛——原她?与庆阳郡王膝下独女原是?一胎双生?,只在?前朝皇室之中,母亲难产以命换命诞下的双生?之子即为?不详,需得留一去一,若是?双胎活过七岁,便要有一人?需自愿奉为?祭品,前往祖庙献祭生?命,换得主神与皇朝亲族之庇佑。
她?姐妹二人?自小虽不得帝心,住所又被安置得偏僻,日常却颇得太子与众兄姊照拂,便从未被宫人?慢待过,七岁那年,又得庆阳郡王冒死?谏言,以膝下无?子为?由,过继了双胎之中的姊姊,携往庆阳好生?照料,却不料此?举亦造就二人?阴阳两隔。
谢昭宁那时已随古昊英每日习武,恰巧院中闻见二人?只字片语,只未曾放在?心上,古昊英则私下里瞒过连凤举,着心腹曾往凉州打探过那位公主讯息,却并无?所获。
直至那小公主与同族奉旨一并入了古寺,古昊英未免与功勋权贵落下口舌把柄,方?才与那小公主慢慢断了联系。
他素来?潇洒自在?惯了,却因?此?谨言慎行,只大年夜里遣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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