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萧靖:我喊狄青,不是叫他去干太监的活儿啊。
他跟妹妹解释道:“我看狄青懂些武艺,这样我们乔装出去吃酒,有他近身保护十分安全。虽然我也能带几十个亲卫,可是亲卫离着几丈远,一来反应速度慢,二来带太多人进去宅子,主人家脸上恐怕不好看。”
欧阳修的廉租房就那么大,把皇帝的护卫队都塞进去不像话。官家知道自己带那么多人过去,欧阳修肯定也会笑脸相迎。可是主人家没有那么多酒水肉食,来都来了,不叫人吃饱饭说不过去。
这样会让欧阳修很难做的。
萧靖决定只带狄青一个近身保镖就行了,未来的面涅将军一个人起码能打二十个,足以应对突发情况。再找亲卫扮作便衣,潜伏在欧阳修的宅子附近,却不必额外花费他家的茶酒吃食。
官家感叹:“我真是一个会换位思考的好人。”
……
“什么?官家让我去吃酒?”狄青震惊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我是不是要做两身新衣服?还得涂一下脂粉?”
公主来告诉他,说官家让他去近身伺候。官家不是会为难人的性子,竟然允许他同一桌吃酒席!
狄青摸了摸自己的脸,心想自己脸上有刺青,会不会让官家丢脸。公主说是去士大夫家里吃酒,他们那些读书人惯爱眼高于顶的。
志冲仔细瞧着狄青脸上的刺青,墨色的颜料早已深入肤色。她忍不住伸手,却半路把手缩了回去:“我那里有些粉,都是陛下给我用的,遮瑕能力很好,小青可以涂点粉。我还有新贡的鲜花,小青也拿两盆回去,外面好像很流行男子簪花……”
“嗯。”狄青很听话地点头。
他要打扮好,不能给官家和公主丢脸。
所以欧阳修结婚的那一天,萧靖正准备出门,他看见妹妹身边的那个小白脸,差点认不出来——
一个宽肩窄腰大长腿的帅哥站着志冲身边,他头上戴着两朵蔷薇花,穿着一身湖水蓝的袍子,腰间挎着一把刀。这样的服饰不算错,可怕之处在于小白脸他涂了太多粉。
脸和脖子完全是两截颜色。
狄青的脸用粉遮得好白,脖子却是健康的小麦色。萧靖伸手帮他把衣领拉上去,一本正经地道:“这几日倒春寒,莫要让脖子受冻,对身体不好。”实在是色差有些大,辣眼睛。
不明所以的狄青:嘤嘤嘤,官家真的是一个好人!
萧靖带着几个人,特地提早过去吃席。谁知竟然有人比他来得更早,几个小孩站着门口,看见有车马停下,当即嚷嚷道:“叔叔,来人咯,来人咯!”
“欧阳叔叔快来——”
“叔叔,叔叔——”
欧阳修被范家的娃娃们扯着过来,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喜服,道:“乖,你们别抓叔叔啊。叔叔的衣裳要皱了,回头你们婶婶要骂的。”
较大的那个孩子哄闹道:“嘻嘻嘻嘻嘻,叔叔怕婶婶!”
三岁的范纯礼咯咯笑:“叔叔怕婶婶!”
萧靖进门给上贺礼,欧阳修专门在前厅留了一桌给大老板。新郎官穿着一身红,瞧着官家笑得合不拢嘴:“赵大官人愿意来,真是蓬荜生辉!”
“永叔盛情相邀,怎能不来?”萧靖拱了拱手,带着自己人落座。不多时,几个小娃娃跑了过来,瞧着都是男娃娃。
“叔叔。”范纯礼不怕生,还爱说话,“叔叔,吃果子。”
他们那一桌的果子都叫几个小的吃完了,范仲淹瞧见一群吞金兽就觉得烦,把他们轰出来瞎玩。范纯礼看到有新的客人过来,想要讨几个蜜饯吃。
这一桌人少,他们肯定吃不完的。
萧靖留意到娃娃的眼神频频往桌上的蜜饯上瞧,心里觉得好笑。他止不住逗小孩:“你是哪一家的孩子?你说两句吉祥话,我就请你吃嘉庆子。”
七岁的范纯仁把弟弟范纯礼护在身后,口齿清晰地说:“我爹爹姓范,是当朝右司谏。”
“哦,范右司谏啊。”萧靖板着脸吓唬小孩,“你让你爹过来一趟,就说他的上官来了,有话与他说。”
官家刚进门的时候,瞧着有个客人长得像老范,他们那一桌满满地挤了好多人,官家便没有过去打招呼。果不其然,范仲淹他也来吃酒。
“爹爹,爹爹,有人找你……”
范家兄弟撒腿就跑。
范仲淹被他们吵得不行,三岁的范纯礼话都说不清楚,只道是要找他。还是范纯仁听明白了,“爹爹,有人说是你上官,叫你过去一趟。”
男人急着问:“去哪儿?”
孩子的小手一指:“去正厅!”
范仲淹的心思七上八下,他先想今日不是工作日,他没有擅离职守。他再想到底是哪位长官,这个时候还要唤他过去?
这还让不让人私底下松快松快了!
老范保持着谦逊的笑容,步步走进去厅堂。他抬眼看清楚里面坐着的人,傻眼了。
官家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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