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除夕还有两天,鞭炮声就开始接连不断地响,林家又恰好赶上林知祈爷爷的七十大寿,更加忙得不可开交,即便是黄韵梅挺着一个大肚子也要前去搭把手,清点寿宴回礼的份额是否数量齐全,每每从后屋出来后太阳都早已日下西山。
这种情况下,更加没有人会顾及到林知祈。都说三岁孩子正是闹腾的时候,但林知祈却不同于他人,若不是这孩子每年体检单都是无异常,倒是会怀疑是不是患上了自闭症。
林知祈只是比同龄人多了那么一点迫切想成为大人的意识,自从黄韵美怀孕以来,她经常对林知祈说的一句话就是:你要当哥哥了,以后要学会怎么当一个哥哥。
“当哥哥?哥哥要做什么呢?”
“哥哥啊,就是你要跟妈妈一起爱她,一起保护她,不能让别人欺负她。”
彼时的林知祈不太能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一知半解,大概“哥哥”这个角色就是动画片里可以保护弱小,也可以拯救世界的很强大的人吧!他潜意识里已经欣然接受了保护这个孩子的职责。
农村的房子都是按组并排,相邻的院子之间没有所谓的隔档,也没有把人和人的界限分得很清,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因此就有提早吃了饭四处串门的阿婆,或许见着他们饭还没吃完,也不好意思进来,坐在门口的凳子上,有意无意地同他们攀谈:“哎,韵梅快生了吧?”
林继才有些不耐烦,这个说话的阿婆就差把他的名字喊出来了,他没当回事,反倒是林知祈的奶奶,脸上褶子都迭了好几层,满心欢喜地接话。
“是啊,医生说预产期初四初五吧。”
“是男娃娃吧,看着肚子这么尖。”
“借你吉言啊,再来个男娃娃这个钱被罚了也值当。”
被谈论的当事人脸色霎时变得有些难看,但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埋头吃着饭,还不忘给林知祈碗里夹菜。
而林继才却是一下子站了起来,椅子还没来得及拉开便被撞倒在地,响声震耳欲聋,桌上几人眼看着他碗里还有一大半的饭菜没吃完,就收拾好碗筷走向厨房,随手丢进了装满水的洗碗盆里,转身人就从后门走了出去,头也不回。
阿婆还算是有些眼力见,见有些不对,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还没转移到她身上前悻悻离去。
事件的导火索也是源于她肚子里这个孩子。
这几年村干部为了响应计/划/生/育,表面功夫做得尤为引人注目,第一胎生女可生二胎,第一胎生男则不能再生二胎,但凡违规都会被抓去医院堕胎,就在这严抓严打的期间,黄韵梅意外怀孕了。
她本应该也像其他满足了条件被禁止怀孕却又意外怀孕的女人一样,到医院去拿掉,可不知道林知祈的爷爷奶奶到哪去打听到,只要交够罚金就可以了。
对外而言是罚金,实际上是什么众人心里也是门清。
抵不住七十岁高龄的老太婆老太公想再要一个孙子的决心,二话不说就将养老存款全都掏了个干净,压根没给当事人发表意见的机会,两个人不由分说替他们决定下来。
或许是肚子里的孩子预感到了这场和她息息相关的小闹剧,当天夜里,黄韵梅便觉得有些不对,腹部里头就像是吊着重物一般的疼痛,她下意识手伸长过去,想去喊醒自己的丈夫,可摸过去垫底的被单都是冰凉的,她顿时慌了神,连忙打开手机找到丈夫的电话,拨打了过去,第一次被挂断了,两次三次依旧如此,第四次打过去的时候,提示音告知对方的手机已经关机。
后来还是让邻里乡亲帮忙,借了他们一辆电动四轮车,方才能载着黄韵梅去镇上卫生院急症进行就诊,后来又喊了县城三甲医院的急救车,才将她从卫生院转入妇产科住院部。
林家二老回去替黄韵梅收拾东西的同时,在那麻将房里逮着整夜未归的儿子骂了一顿,言里言外都是“万一孙子没了那可怎么办”,看似教训,实则还是得自己得益。
自此全村人都知道林继才在自己老婆分娩当日还窝在某个犄角旮旯的麻将房里玩得不亦乐乎,村里人见到了都说林继才真成才,调侃也有,羡慕他也有,却唯独少了骂他的声音。
都说,没什么必须要做的,没什么一定要做的,不就是生个孩子,怎么少了你林继才还不行吗!
“黄韵梅家属在吗?”
产房的门一打开,在门口等着的两个人立刻迎了上去:“这里。”孩子被林知祈的奶奶从护士手里接了过去,东瞧瞧西瞧瞧,刚出生的婴儿脸皱得分不清性别,若是衣服没那么繁琐,这会儿她怕是已经掀起来看了。
她看着另一个护士翻看记录表,急切感在脸上表露无遗
“顺产,母女平安。小公主3140g,很健康,恭喜你们了。”
两人脸上的笑容一点一点地消失。
“哎,都说强求不来,强求不来。”
“你还说我?还不是你这老头子坚持的,现在撇得倒干净,这下你和我养老金全赔光了,高兴不,你儿媳妇又给你们老林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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