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是装的。”明瑶公主眉间一舒,和悦许多。
一顿洗尘宴,吃得意外地融洽。
饭后,周元以便道:“云意,你身子虚弱需要调养,正好我们在郊外有一处温泉别院,清净宁谧,适合你居住。”
云意点点头:“多谢长辈垂怜,不知云意何时出发。”
“今夜你好好在披稥院休息,明日一早出发。”
“云意听从长辈们安排。”
周承嘉撇嘴:“怎么嫂嫂刚来就要走呀。”
明瑶公主温声解释:“她病了,需要休养,温泉别院是个好地方,旁人想去都去不成呢。”
“母亲,我也想去泡温泉!”
“胡闹,母亲都说了,她是去养病,你跟着去,岂不扰了她清净。”
周承嘉满脸不高兴。
一桌子人,只有澹台桢沉默如石,一言不发。云意率先告退,回去休息。澹台桢本想跟过去,父亲叫住了他:“孟昭,我有话同你说。”
澹台桢看着月白色的披风消失在树影深处,这才转身,与周元以来到书房。周元以摆出棋盘:“许久不切磋,让我看看你可有退步。”
“父亲,多谢你。”
周元以落下一子,故意问:“谢我什么?”
澹台桢捏起白子:“谢父亲先将云意安排在温泉别院,若是让母亲来说,只怕更为偏远,也无温泉可供调养。”
周元以笑了笑:“你倒是明白,我看你的情都倾在了云意身上,她却不然。从这一点上说,你落了下乘。”
“我们有些误会。”澹台桢心中苦涩。
“那恰好,给彼此一点时间,看清楚自己的心。”周元以话语如清风徐徐:“一辈子的时间很长,若不解开心结,如何相守一生?就算大婚,最后也是相敬如宾而已。我相信,这不是你想要的。”
澹台桢忽地抬头:“就像——您和母亲?”
周元以的手一抖,白子掉在地上,滚出去很远。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澹台桢的黑子稳稳落在棋盘山:“现在。”
随心而行
周元以愣了一下,随后大笑:“你这小子,诈你爹是罢?看我这步棋。”
大片白子被吃掉,澹台桢琢磨半晌,放下棋子:“父亲,儿子输了。”
周元以心情大好:“姜还是老的辣,嘿嘿嘿,若不是看你归来不久,必会留你杀到天亮。”
“多谢父亲体恤。”
周元以看向自己的儿子。
年岁越大,他越是耀眼。而背负着太多的赞誉,对自己也就越苛刻。儿子早早学会了控制情绪,深埋内心,他已经许久,不曾表露内心的偏爱。
“做你想做的事罢。”周元以拍拍澹台桢的肩膀:“人生在世,难得随心而行。”
澹台桢心生波澜,但有些话不能说。他知道父亲心中所愿,然而这个愿望,势必会伤到母亲。
二十多年前,父亲金榜题名,打马游街之时,何尝不是心如鲲鹏,惊才绝艳。然而,一纸赐婚绝了他的志向。他只能当一个没有实权的文官,在藏书阁日复一日地撰写修补典籍,与瀚海文书作伴。
有时候,甚至不能有自己的脾气。
正因为如此,父亲比母亲懂他,希望他心有圆满。
“父亲保重,儿子告退。”
周元以含笑点头,手上慢慢地捡着棋盘上的黑白子,挺直的脊背经过岁月的累压,已经微微佝偻。
澹台桢深深地看父亲一眼,转身离开。
外头司南和黎川已经在等了,见到澹台桢出来,上前禀告:“郡王,几位大人都穿着便服来了,在书房等着。”
澹台桢点点头,问:“崔崐去披香园了么?”
司南回答:“去了,郡王放心。珍娘也在里头住着,崔崐肯定尽心尽力守着。”
“好。”澹台桢看向黎川:“明日离府的马车,多检查几遍,确保万无一失。”
黎川领命而去。
司南亦肃然,明日郡王要在朝中上表,扳倒杨国舅。府内的安全,特别是那一位的安全,是重中之重,马虎不得。
澹台桢再看一眼批香园的方向,起步往书房去。
披香园夜色深浓。
因着位置偏僻,披香园沿路的灯盏并不多,丛绿怕云意摔着,一路背着她回来。
回到寝居,珍娘道:“郡王妃在榻上歇息罢,奴婢们还要收拾一番。这屋子久不住人了,一股子灰尘的味道,冲洗了两遍还不行。”
云意淡淡道:“到了这里,你把称呼改了罢。”
珍娘默了默:“在奴婢心里,您就是郡王妃,郡王一定也是怎么想的。”
“私下随你罢,只是莫要在人前这么唤,省得遭受无妄之灾。”
“奴婢省得。”珍娘心头一暖。
丛绿没说话,一进屋就哼哧哼哧地干活。自她缠绵病榻之后,丛绿变得沉默寡言,常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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