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玉的生命,因为贺云才存在。
“我会为了你,好好活下去。”
他看着熟睡的他,小声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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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到了吗?”
司玉在马背上转身。
贺云握着相机,摇了摇头。
“啊?”司玉调转马头,“刚刚夕阳那么美,怎么没拍到啊?”
“嗯,光顾着看你去了。”
贺云说得句句属实,九月夕阳下,瑞士的山谷仍是绿草如茵,可它依旧无法与司玉媲美。
司玉笑起来,几缕发丝从他的棕色牛仔帽檐下钻出,留恋地在他鼻尖停留。
司玉:“看谁先到溪边。”
贺云:“好。”
司玉:“3”
贺云:“1”
司玉愣了一秒:“好呀你!”
拍马跟上。
一黑一白两匹骏马,疾驰在塞尔提格山谷中。
大地起伏,山峦矗立。
黑墨的山巅,只有爬上的积雪才是它忠诚的伴侣,终年常伴。
而司玉忠诚的伴侣跟在身后,将率先淌过冰蓝溪水的权力,交给了他。
“你输啦!”
“嗯,技不如人。”
贺云翻身下马,牵着缰绳,坐到司玉身后。
“输家没有骑马的资格。”贺云抱着他,“走吧,小冠军。”
司玉被贺云鼻尖蹭得发痒,笑着勒住缰绳,向红日西沉处走去。
山谷里,绿海草甸、延绵雪山和刚染上秋意的树林,从在马背上接吻二人的余光中划过。
司玉拥有了他想要的一切,他拥有了贺云。
所以,他想要挣脱出漩涡,他想要正常的人生。
入夜,黑山木屋。
空气里是煮奶茶的浓香和木柴燃烧的味道,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在壁炉前依偎的他们。
酒红色地毯上,司玉蜷着腿被贺云抱在怀中。
贺云揽着司玉的肩,另一只握着带有烤痕的不锈钢小茶盅的手,随意地垂在盘起的膝盖。
司玉则被裹得严实,贺云的身体和米白色毛毯,都将他紧紧包围;唯一露在外面的双手,跟贺云一样都捧着小茶盅。
他们时而对视,时而接吻。
只要司玉看见贺云,他的内心就能生出巨大的幸福和满足。
对方好像也发现了他此刻眼中,几乎就要溢出的爱意。
贺云微微挑眉询问。
司玉望着他,将他眼睫眨动的光影也看得真切。
“贺云。”司玉说,“谢谢你。”
他伸出一只手,抱住贺云的脖子,慢慢贴上去。
贺云去见了裴宗齐。
这好像是个秘密,一个贺云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秘密。
但他却发现了,在贺云说他已经登机的时候。
准备出门接机的司玉,查遍了江城飞来杭城的航班,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结果。
“相信他。”
司玉对自己说。
可第二天,他依旧在贺云出门后、酒店送洗贺云衣物前,仔细翻找了每个口袋,一无所获。
但总是会露出破绽的。
他将贺云的白衬衫,放到鼻前,嗅到了一股久久未散的消毒水味。
那是沈确每每去见裴宗齐后,身上会有的味道。
接下来的问题就很好解决,裴宗齐接了电话——
“司,司玉啊,你找我……”
司玉挂了电话,在裴宗齐客气又害怕的口吻中得到答案。
「司玉」:“司玉你真可怜,你爱的人,好像跟你最讨厌的人是一路货色呢。”
浴缸里的自己又开始说话了。
「司玉」:“怎么?不敢回答了?你自己也应该明白,所有男人都是这样,他们都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裴宗齐是这样,沈确也是,还有……”
司玉打开水龙头,冲散了「司玉」。
“贺云不会,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样。”
司玉说得笃定,因为他相信贺云。
……
黑山木屋中,司玉继续搂紧他:“谢谢你,谢谢你为我做的所有事情。”
千言万语,只有这一句。
塞尔提格山谷,偏僻难行,总有乱石污泥绊脚,但他们还是来了。
因为,只要是他们一起走的路,都会是好走的。
贺云也是这么想的。
他想要解开自己的困扰,也想要解开司玉的困扰。
那天在飞机上,沈确给了他一张名片。
是司玉的心理医生、杨于竹,哪怕只看过一次,哪怕最后也是以沈确挨两记耳光作为结局,但司玉的状态也有所好转。
贺云带他到这里来,也是这个原因:杨于竹在瑞士,他要带司玉去见她。
——司玉不知道,贺云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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