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不过来气,他想要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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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云看着摊在茶几上的护照、手机和门钥匙,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那小苞米怎么这几天都没来了啊?”
“什么小苞米,人大明星!还能一直待这儿啊?”
正说着,两人面前跑过一道黑色人影。
二人对视一眼。
“那是贺家那小子?他要出岛?”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破旧昏暗的北岛车站大厅里,售票员被忽然出现在柜台的男人吓了一跳。
“去哪儿?”
“淮城机场。”
男人通身黑色,整张脸被黑色口罩和冲锋衣兜帽遮了大半,就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
他的手紧紧扣着双肩包背带,垂着眼,似乎不想和人对视。
贺云如此奇怪的举动,一直让他在机场过安检时,被工作人员举着护照看了许久。
落地江城。
他看着屏幕上的蓝点在街道上不停移动,他滑动着地图,最后指尖停在了他和司玉生活了两年的家中。
t3的出口是一处天桥,桥下是整齐排成几列的黄色出租车,桥上是拿起手机和照相机的外地游客。
贺云站在他们之中,优越的身高引来了众多人的侧目,可他却好像每动一步都极为困难。
“你不能在公众前露面。”
“你不能使用社交媒体。”
“你不能和他一起出门。”
“你不能暴露你的住址。”
出租车司机半天没等来后座的回答,看了后视镜一眼,换了并不标准的普通话:“游客,请问你去哪里?”
忽然出现的手机屏幕,吓了司机一大跳,看了眼上面的小区名后,开始念叨着有钱人就是奇怪。
贺云摘下了口罩,通过小区门禁,在保安标准的敬礼下,走进了那条他无比熟悉的路。
他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手,这才让他恍惚间明白,他并不是刚给司玉买了他喜欢吃的菜,也没有牵着司玉一起回家。
那他在这里干什么呢?
贺云停下了脚步。
可是,可是司玉很伤心。
贺云深深闭上眼,加快了脚步。
看一眼就好了。
只看一眼。
贺云看见司玉,看见了被沈确抱在怀里的司玉。
沈确只穿着一件衬衫,原本属于他的黑色薄风衣,正包裹在司玉身上——
就像他的手一样,紧紧地搂住司玉的腰。
沈确的另一只手,正温柔捧着司玉的脸。
沈确笑着在说什么,司玉好像也被逗笑,扑进了他的怀中。
他们缠绵的拥抱,让贺云看上去就像是他身后的枯树,在已然来临的春日里是那么格格不入。
“宝贝儿,你不该喝那么多酒。”
沈确抬起司玉的下巴,从贺云转身离开的背影上收回眼。
“你的小狗,好像很失望呢。”
司玉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双颊的红晕和散落的金发,是他醉意的完美点缀。
很漂亮。
从司玉穿着衬衫校服,捧着书、戴着耳机出现在操场那刻,他就发现了这一点。
沈确从不以君子自居,乘人之危的事情,他也不是没做过,但他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冲动。
他拨开司玉的头发,闭上眼,俯身吻下——
砰!
沈确的脸被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当他踉跄后退时,他手臂一空,司玉已经去到了贺云的怀中。
他抹了抹嘴角,看着大拇指上不算多的血迹,冷笑着看向贺云:“你们已经分手了,需要我再提醒你吗?”
贺云将司玉打横抱起,披在他身上的风衣也随之滑落。
“哦,所以呢?”
贺云踩着地上名贵的黑色衣物走过,丝毫没将沈确放在眼里。
“再让我看见你碰他,我就再打你一次。”
贺云沉着脸,浑身都在冒着戾气。
他抬起腿,将门重重关上。
关门声惊动了怀中的人,只见他微微蹙起眉,不满地嘟囔道:“沈确……”
贺云心跳如鼓,像是要将他胸腔刺破。
他咬着牙,绷紧背脊,将司玉放在沙发上。
“沈确……”
醉酒的人还在不停喊着这个名字。
“我不是沈确。”
“你他妈再敢碰我,我就杀你了!”
贺云一愣,旋即笑了出来。
“杀了你,贺云会杀了你的……”
说着,司玉慢慢睁开了眼。
模糊不堪的视线中,欧式落地窗透入的惨白月光中,他竟然觉得自己见到了贺云。
“你怎么才来啊”
司玉支起手肘,慢慢靠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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