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太晴朗的雩岑难得乘了一次城内要价颇高的马车回程。
平日不乘车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经济拮据,再一部分就是好奇心极强的雩岑也想借机边走边逛逛城里各个区域。
然而今天大抵是没情绪了。
木制马车齿轮摩擦间的细微吱呀声、车内弥漫着的好闻的木香味与坐位下软软的柔棉坐垫都使得车内无心观景的她昏昏欲睡。
马车内还在车壁上贴心地置着供乘客饮用的清水和吃来磋磨消遣的糖丸,经过严格训练的天马使马车颠簸幅度极微,车夫的态度也如疾雀般的耐心周到,似乎除了贵就没有什么别的缺点了。
天马几万年前还是天帝、三清高层的御用之物,也曾被作为战马使用,后来掩兵止戈之后,部分杂色马经过调训也成为了禁飞区城内交通工具。
天马以纯白无杂色为贵品,但就算是用来拉车的杂色马价格也是不菲了。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轻轻一顿,车夫柔和地叫醒车帘内已轻轻靠在车壁上睡着的雩岑。
还未睡醒的雩岑迷蒙着下了车付了车费,看到明显可怜得要死的余额又华丽丽地被减了一百多灵币,才略微被贫穷惊醒,并对自己今日挥霍的行为极其心疼吐血,接着步履颤颤地往家走。
巷内宽窄只容三人并肩,所以雩岑在巷口远处就下了车。
往日繁华的夜市巷口今天奇异地空落落起来,偶有一两个行人来往也是匆匆路过,甚至连日日出摊的那家牛肉羹老板都未曾开门。
欸?今天怎么了?
一脸不知所措的雩岑不由抬头看了看今日圆得明晃晃的月亮,看其位置不过亥时中刻,本应是夜市生意最火爆的时候,却难得的连一人影都难寻。
真是奇了怪了。
雩岑接着往前走了几步,开始思考要去哪给自家大猫寻吃食,不想隔老远才挂着一盏灵灯的、空旷的巷内暗处突然极快速地蹿出一个黑影朝她身上扑来——
然后就只见黑影惨兮兮地被她身上的简易结界弹开出去好远。
黑影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玄色柔亮的皮毛上也沾上一些尘土,暗金色的双眸溢着三分可怜七分担忧,见雩岑没有要过来扶他的样子,索性趁着意欲站起的趋势直接四脚一翻,像是受伤般如咸鱼一样侧躺在地面上。
看着玄拓独自表演且演技拙劣的雩岑:……
该配合你演出的我演视而不见…
终究容易心软的雩岑还是参杂着愧疚和无奈将自己立了一个月的结界一撤,将玄拓从地上捞起拍了拍灰,就见大猫如赶鸭子上架一般快速黏黏腻腻地左右游曳,用光顺的皮毛蹭起了她的腿。
她这种朝九晚五的上班制度难得有一天迟回,想必黑黑是担心坏了。
毕竟玄拓是不常出来走动的。
他来的前三天,日日送雩岑上班送至巷子口,便日日被一群路过的小姑娘、大妈摸了一路的头,玄拓感觉自己的毛发都要被这些臭女人摸秃了,亏雩岑还各种笑嘻嘻地一路像人家打招呼介绍,差点误了上班时间。
随后玄拓就开始了他长达将近一个月的宅喵生活。
每日上下班的接送也改为了雩岑居住小院的门口。
雩岑知晓他不爱出门的个性,索性也乐见其成,哪知今日只是迟回了,便能得到黑黑这么高规格的礼遇。
撤了结界也算是对于大猫一个月来乖顺的奖励与自己傍晚没喂食的补偿罢。
大不了明儿补黑黑顿好吃的好了。
因此哼着小调走在前面的雩岑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侧大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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