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见或都会觉得太沉不爱扛。但罪民觉得多少是点东西,雇了辆车运回家,擦擦洗洗竟挺像样,后来开客栈,就用上了。生意不错,有风水师傅说,这些琉璃花花绿绿的,各种颜色,催生各路的财。所以后来搬来新楼,仍把窗扇和灯盏翻新擦洗了一下,用上。”桂淳道:“如此看,老头算个讲诚信的胡客了。九百两黄金可不少,你们是票付现付?”卓西德满脸苦涩:“回大人话,肯定是票付。若九百两的黄金搬运起来得多沉。老胡一开始要给罪民大整票,罪民说,只要散票,各个银庄都得有,他从他那口袋里掏摸了一阵儿,竟数出了八百多两,最后实在凑不够,搭了一叠金叶子。这些胡商浑身真揣着不少钱财,把金子压成纸一般的薄片,订成像小书册一样的带着。罪民也是胆大,把这些都揣好,跟没事人一样出了宝兴楼。老焦和老蓼的确跟罪民约下一道回去,罪民在早上被放下的地方等了一时,待他俩车过来,搭车回县里挺顺溜。到家再细细数钱,才发现仍被老胡蒙了一把,他一会儿算银价一会儿加金叶子把罪民绕晕了,其实拢共加在一起只有八百六十多两,少了三十多两金。”桂淳咂舌:“乖乖啊,折算就是好几百两银子了。你没去找他?”卓西德道:“本来想去,但再一想,这事毕竟见不得光,找着了他不认,难道扯他去官府?只能吃下这哑巴亏了。”桂淳安慰:“也是,拿到就是赚到。”燕修冷冷轻咳一声。张屏问:“老胡商买下的一套白瓷器,是否包括那尊白瓷像?除却箱子,应还有两本书册,一尊陶像,又在何处?”卓西德拱手:“张先生真是计算细致,全无疏漏。老胡拿那套茶器,没要那尊白瓷像,说瓷像的样子他不喜欢。但他很想要那尊陶像,跟罪民绕箱子也是想绕陶像做搭头。然罪民未让他得逞,谎称那是祖先的像,得带回家供起来,万不能卖。老胡想拿又不愿多掏钱,最终没谈拢,两尊像,两本册子,罪民都带回来了。”柳桐倚眸中不由得微亮:“这些,现在何处?”卓西德道:“禀大人,都在罪民家里。”张屏、柳桐倚、桂淳、燕修四人皆一怔,柳桐倚追问:“在你家?当下仍在?”卓西德顺从地道:“是。在寒舍暗室内,随时可呈上。罪民临来时,与拙荆交待了,瞒着她干过一件错事,当下大约会发作,让她看好这几件东西,待适当时候,呈给官府。但没细讲是什么事。罪民造的这些孽她与家里人当真一概不知。”燕修起身走向门外,张屏搁笔追出:“燕捕头吩咐差役去卓家取物时,能否也让人到这家客栈的一名伙计家去一趟?此人姓徐,本名徐添宝,在客栈叫得发。他有个姨母姓刘,在一壶酒楼旁边卖花。暂不知他家在何处,询问这里的伙计或酒楼的伙计增儿应能得知。”燕修微皱眉:“姓徐,与当日和卓西德一起抓黄氏的其中一个寡妇同姓。张公子觉得他们有关联?”张屏颔首:“徐添宝的姨母刘妈妈曾向一壶酒楼的伙计增儿说过散材的一些事。徐添宝今天没来客栈上工。”燕修眯一眯眼:“确实可疑。某即刻让人去查,酒楼里的伙计某以为不必问,免得打草惊蛇。县衙的人肯定能找着。张公子以为如何?公子说的这些,某也会转告府尹大人。”张屏拱手道了声谢,返回屋内。卓西德因频频喝水,告罪要去茅厕,桂淳陪他同去。房中无旁人时,柳桐倚轻声问张屏:“芹墉兄方才可是觉得那位叫徐添宝的伙计恰好与姓徐的寡妇同姓,太过巧合,于是请燕捕头着人查查?”张屏嗯了一声:“而且,卓西德在三位寡妇中,只记住了姓徐的,也很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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