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绣婉安静地聆听,郁积在心底的对生日蛋糕的排斥,一点点烟消云散。輯她点点头。到了夜里,她和白元璟来到五楼,病房里挤挤挨挨全是人。有的是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有的是穿着病号服的病人,虽然大家身份不同,但无一例外脸上全带着真诚温暖的笑容,病房里也被布置过,“庆祝孙莹莹小朋友十岁生日快乐”的横幅高高地挂在墙上,桌子上摆着一只很大的蛋糕,规规矩矩插了十根彩色蜡烛。沈绣婉挤在人群里面看。小姑娘刚做完手术,看起来还有些虚弱,眼神却很清亮柔和。她对着蜡烛双手合十,笑眯眯地许了愿望。随着她鼓起腮帮子吹灭蜡烛,陪在她身边的母亲像是再也忍不住,竟捂着手帕哭了起来,那哭声里面,既有这些年辛苦奔波的心酸,也有女儿能平安活过十岁的欣慰欢喜。輯“你们母女俩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好日子在后头呢。”旁边一位老太太情不自禁地跟着抹起眼泪,哽咽着安慰,“快别哭了!”因为医院里面人多,所以每个人只分到了很小一块蛋糕。沈绣婉也分到了一块。她捧着碟子,看见孙母牵着孙莹莹走到白元璟跟前,红着眼睛感恩戴德道:“白院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您,他们都说莹莹的病只能请洋人医生开刀,可是出国看病多贵啊,这些年我们走南闯北,身上已是没有几个钱了。没想到您妙手回春,也能给莹莹开刀治病,还只收了我们五十块大洋!白院长,我和莹莹给您磕头了!”她拉着小姑娘就往地上跪。白元璟扶住她们:“现在不兴这些,快起来!”越来越多的病患涌上来,要和白元璟握手。輯沈绣婉被挤到人群外面,听见几位老太太欢欢喜喜地询问白元璟有没有结婚,说是要给他做媒,白元璟招架不住连连摆手,模样既狼狈又无奈。小小的病房被欢声笑语填满,电灯光很温暖,像是能在黑夜里驱逐一切灾厄、疾病和苦难。沈绣婉身处这样的环境,情不自禁低头尝了一口蛋糕。是甜的。 冬天不要砍树临近年底,燕京城又落了一场大雪。桝沈绣婉清晨起来,发现窗台上的泥盆被冻得硬邦邦,一尺来高的小树瘦骨嶙峋枝叶凋零。白元璟从外面进来,手里提着从街上捎带过来的豆汁和包子。他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在看什么?”沈绣婉伸手摸了摸树枝:“我在想,天这样冷,这棵树是不是冻死了。你瞧,它的叶子都落尽了,树枝也枯萎了,我不过稍微碰了碰,它们就自己折断了。”白元璟望向那棵小树:“这是白丁香树,冬天是要落叶的。等外面的冰雪都融化的时候,它就会重新发芽。所以人们常说,冬天不要砍树,因为无法确定那些看似枯萎的树木,是不是真的死在了大雪纷飞里。”
“它都枯成这样了,还能重新发芽生长?”“不仅能发芽生长,还能开花呢。”桝沈绣婉注视着那株小树,久久无法移开目光。她觉得自己也像一棵树。经历了一场寒冬,似乎快要爬不起来了,似乎快要腐烂在泥土里。可是白元璟说,冬天不能砍树。因为那些看似枯萎死亡的树,藏在泥土里的根系依然饱含着生命力,它们还能在第二年春重新活过来。沈绣婉这些天郁积在胸里的情绪,彻底烟消云散。她弯起眉眼:“白院长,谢谢你。”桝她是一棵树。虽然在爱情和婚姻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输得一败涂地,但她仍然好好活着,她还有霜霜,还有母亲和父亲,还有爷爷的期冀和爱,还有生她养她的故乡。这些人和物化作春泥,在这样煎熬的大雪纷飞之中滋养着她的根系,让她在异地他乡重新找回了自己。放下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呢?沈绣婉不知道其他情场失意爱而不得的女子是怎样的感受。但是于她,她不再想方设法打听金城的消息,不再关注与金城相关的一切,不再揣测他言行举止背后的含义,不再为他的冷落而患得患失。她不再期待与他发生故事。桝不再期待他们的婚姻出现奇迹。哪怕夜晚没有星星,她也终于可以睡个好觉。可以坦然地接受离别,算不算是放下?白元璟坐在桌边,喝了两口豆汁,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已决意和金城离婚。之后,我想回家。”沈绣婉落座,“不是回傅家,是回我自己在南方的那个家。”“回南方?”白元璟看她一眼,“恕我直言,沈夫人是一位很有才华的进步女性,如果你想发展自己的事业,完全可以留在燕京。这座城市面向世界,机会更多,发展更快。就算你和金城离婚,也完全可以借用他在燕京的资源和人脉。”沈绣婉拿起一个包子,听见白元璟称呼她为“进步女性”,脸上久违地出现了放松的笑容。桝她柔声道:“我还没想好自己以后做什么。白院长,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发展事业吗?我既没有周小姐的魄力和眼界,也没有任何从商的经验。”≈lt;a href=”≈lt;a href=≈ot;/tuijian/guo/”≈gt;≈ot; tart=≈ot;_bnk≈ot;≈gt;/tuijian/guo/”≈gt;≈lt;/a≈gt;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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