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几声鸡鸣唤出天边一抹露白,旭日在山林那头的树梢上现出,栈道上两匹黑马鞑鞑而行。
瓦儿紧了紧肩头包袱,望向前方。
蓝枫云轻勒马鞍:“过了前面山头,便算正式离开银暝边界。山头那边,是属于四诏共有的山林境地,多年来都难以划定国界。我们只要一路南行,最快明晚便可以到达一个叫‘茶溪镇’的地方。”
“茶溪镇?”
“恩,属于蒙舍与北诏国交界之地,小镇是交通要塞,镇里比较繁荣,四诏都有商人在那做生意,曾经我跟夫人有去过那里一次。”蓝枫云勾起回忆。
瓦儿蹙眉:“天下之下,不知那须乌子藏身何处。我好怕遍寻不获,耽误了冀哥哥”
蓝枫云一夹马腹,与她并骑,劝慰道:“小姐自小乐观,对事情充满信心,在这关键时刻,应该更加勇敢坚定才是。须乌子曾是蒙舍有名巫师,即便云游或隐退,我想也不可能全然不留下半点线索。茶溪镇上充斥着各国信息,我们先去打听再直往蒙舍国都大和城。”
“我明白了。事不宜迟,立刻赶路。”瓦儿目光稳稳直视前方,银牙紧咬,手一扬鞭,马蹄飞践,栈道上扬起一片薄薄沙尘。蓝枫云抓住缰绳紧追上去,担忧喊道:“小姐慢点,你才学会骑马不久啊!”“云姨,你不知道我有多急切找到那须乌子,早一刻找到,救冀哥哥的希望便多一分!”瓦儿奋力扬鞭,带着全然的希望朝前奔去。
一路飞蹄,日头东升又西落。次日黎明,露珠沾满草地之时,两匹黑马就已上路。
旭日逐渐高照,明晃晃的光亮透过林间枝桠,偶有清风拂进丛林,轻掀马背上两人汗湿的丝。中午停在树下吃了些许干粮又即刻赶路,太阳偏西时近黄昏,瓦儿不愿停歇,双膝早已隐隐痛,可想而知,不善骑驾者数个时辰连续被坚硬的马鞍磨蹭,皮肤早已磨出青紫肿痕。她未喊半句疼痛,焦切渴望到达茶溪镇的念头驱除了一切苦难。
林子越来越密,光线越来越暗。白色烟雾若隐若现,夕阳斜映,宛若神秘面纱。
“小姐有没有感觉不适?这片林子最大的危险就是障气太重,小姐若不适应,千万不可勉强。”蓝枫云是练功之人,能调节内息屏除障气侵袭,瓦儿的身子却令人堪忧。
瓦儿连连摇头,咬住白的双唇,压抑住逐渐急促的气喘,眼神坚定不屈:“我没事。这不是最近的道路吗?若这点障气都不能克服,我还怎么去救冀哥哥?
“可是小姐大病初愈,体质太虚。我不该带你走这条山路。”蓝枫云翻身下马,观察四周动静“小姐,我们还是回头改走阳道。”
“不行!时间宝贵,不能舍近求远,我心急如焚,片刻都不能多等。走吧,云姨,天色快黑,我们必须穿越山头,希望天黑前到达茶溪镇。”瓦儿主意坚决,蓝枫云不再多劝,让她服下护体药丸才稍稍放下心弦。
林间小路,荆棘丛生,闻得马蹄急促响起。
四周静谧,突然一声老鸦惊呜——“哇”声孤凄暗长,林间立刻掀起一阵冷风。
蓝枫云双眸一紧,不动声色蹙起柳眉,右手警惕地握住腰间长剑。
“嘶——”马儿陡然驻足不前,仰天嘶鸣,尖锐的声音划破林间沉静。树枝间鸟儿扑翅腾飞,瞬间不见踪影,暮色笼罩,夜风穿梭于枝桠间。
静,无限的静,听得到落叶坠地的声音。马蹄原地打转,鼻孔喷出热气。
瓦儿惊呼:“云姨!”
“小姐小心!”
刀光,在刹那间闪现,反射着夕阳的光亮,晃入人眼。四名黑衣客从坡上纵身飞下,刀锋直逼马背上的人。蓝枫云抽出长剑“铛”地一声挡住,眼中精光迸,扭头大喊:“我来抵挡,小姐快跑!”
“云姨小心!驾——”瓦儿回过神,不再多想,紧抓缰绳驱马急驰。丝飞扬,她低伏住身子,马儿受惊后飞快扬蹄沿弯曲山坡下冲去。蓝枫云在马上左抵右挡,黑衣客身姿利落,几翻几跃,穷追不舍。一时间,清脆的刀刃交接声响彻山林。
耳边传来呼呼风声,突然马匹又是一声长嘶,前蹄高高扬起再突然跪地,原来马被一飞剑刺中大腿。瓦儿一个不稳,跌落倒地。“嗖嗖”剑气涌来,她惊骇地瞪大眼,抓紧手中包袱奋力抵去,包袱被刺成两半,碎片横飞。蓝枫云柳眉倒竖,红了眼拼杀过来。对方步步进逼,招招欲致人命。
“你们是何人?为何要杀我们?”瓦儿扶住树起身,喘息开口。
黑衣客蒙着面,只露森寒眼睛,听得瓦儿问话冷笑不语。
蓝枫云将瓦儿拉到背后,全身戒备,厉问:“我等无怨无仇,为何痛下杀手?”
“哼。”黑衣客依然闭口,冷哼一声又要举剑。
瓦儿紧紧打量他们,心中不祥感越来越重,在对方又要挥剑过来时,她突然大喝出声:“慢着!即使要死,也要让人死个明白!你们的主人是谁?”
黑衣客沉默一瞬,终于开口:“反正要死,何必知道太多?总之有人要取你性命就是!”瓦儿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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