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
这一次,不仅仅是问“喜欢”而是“爱”一种刻在心头让人觉得对方最重要的“爱”
她爱那个男子吗?
所以才会口口声声为他担忧焦急,所以才会不顾危险执意要去找他?
风,自洞外吹风,刮过她粉嫩的面颊。
他的话让她绷直了脊背,怔住了。
她爱少凌哥哥吗?
“爱”?——生命中什么才是爱?一份执着一份渴望?一份不能放弃的情感?
她从未想过这个字眼,对任何人都是。
可是,少凌哥哥却是她历经多年仍然无法放弃的人。
抬眼,黑白分明的眸子由迷蒙变得平静,薄薄的嘴唇吐出最清楚的反问:“你也懂爱么?”
他僵了一会,迈开步子朝她走了过去。
“我是不懂爱,难道柯少凌就很懂爱?”
眸底暗光连闪,轻挑的嘴角不知是笑是讽,微微勾起。
呼吸轻如和风,声音寒若冰霜。
楚弈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而且十年来,我从不知道你的心里竟然装着这么一个男人。”
沉默着,思索着他话里的含义。
他在乎吗?她心里装着这么一个男人,他在乎吗?
可笑的在乎!
泪西抬起下巴,目光不惧:“我会感谢并珍爱着每一个对我关爱的人。”
柔弱的身姿,卑微的心灵,像一颗在风雨中摇摆的杂草,她只能拼命地挺直腰杆,往上挣扎。
在所有人藐视她,嘲笑她的时候,有人用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她的背,对她温柔地微笑。
帮助她的人很多,一直真心关爱她的人却不多,所以——
少凌哥哥是无人可以替代的!尤其是这个不懂“爱”为何物,傲慢无礼又自以为是的家伙。
感谢和珍爱每一个对她关爱的人
他细细咀嚼着她的话语。
黑绸外袍在半空中扬起一个弧度,楚弈眼角一挑,抓起了她的小手。手心冰凉,他的温暖包围着她。
“用爱来报答他对你的关爱?还是会以身相许?”
他的眼神揪着她,让她心口颤跳了一下,脸颊蓦然苍白。
短暂的宁静。
“柯少凌有什么好?堂堂北诏的国妃娘娘竟然想着对他以身相许?”本是低沉好听的嗓音突然有点尖锐,口气里又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看来,我们之间真要战决了!”
“如果是断绝关系,我希望战决,越快越好。”一听他无礼又莫名其妙的话语,泪西就不想搭理他。
“可惜我现在才现原来何泪西如此有趣。”
是的,从没想到出了宫之后的她与之前有这么大的不同,更没想到多年来安静生活在后宫之中的她有如此多的秘密。
她很平凡,单看外表,完全引不起他的兴趣。
他自然也不会忘记从第一次见她时,又矮又胖的模样,与金碧辉煌的大殿显得格格不入。
而那时的他,有着俊美绝伦的容貌,尊雅无匹的身份,无懈可击的笑魇,悠然轻抬着下巴尽情睨视天下女子。
偏偏,父王亲自赐于她的身份,让年少的他无法抗拒。后面的几年,他学会忽视她,当空气一般忽视着她。
直到后来,他对她的印象的确稍有改观,那是他们定下三年之约开始,二人像波涛暗涌的大海突然沉静了下来,可以平静地坦然以对。
他从来都不会认为自己有一天,会对这样的女人感兴趣。
当她平静而淡然地说——三年后彻底舍弃国妃身份,永远离开王宫时,他欣喜,预想到了一种梦寐以求地解脱。
然而,骄傲的尊严被人忽视,而且被一个自己一直轻视的人忽视。
这个女人,心中最在乎的是别的男人,他,多年来的感觉逐渐生了变化。
泪西心惊地回视着他,赫然觉那双深幽的眸中闪烁着对猎物的兴趣,他的眼神让人抗拒。
“我不是你的玩物,而且有很多事情,是你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永远无法理解,更无法做到的。”泪西不再多言,毅然转身,朝洞外走去。
永远无法做到,永远无法理解,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这就是他和她。
站在最高的山峰上骄傲地俯视一切,自以为伸开双臂可以掌控天下的男人怎么可能理解她的思想,她的感觉?
生长在金殿之中享受着锦衣玉食的高贵男人,又可能去为一个平凡的女人做些什么?
纵欢享乐,当女人当成最卑微的附属品,觉得有趣时便玩玩,无趣便扔在一旁,看不顺眼时就残酷无情地欺辱
自以为是的家伙,这就是她眼中的他。
以为她忘记了他以前做的吗?
蹒跚了几步,走出洞口,冰凉的空气迎面扑来,她咬了咬牙,头也不回地往林子深处走去。
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再表现自己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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