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间的寒冷令林闲从冷颤中醒来。
如果不是身边的马周及时伸手抓住林闲的衣领,林闲已从屋顶滑落下去。
林闲遥望冉冉升起的新日,东方出现一抹鱼肚白。
新的一天开始了。
林闲腹中空空,身子冰凉,鼻子没什么知觉,用手搓了好一会才恢复恢复感觉。
“擦瓦。”
院子里的家丁和丫鬟陆续起床,林府早上是没饭的,一天只有两顿。
林三春今天精神焕发,头发上插了三种颜色的发簪,两只手腕都有手镯。
一只南红桌子,一只翡翠镯子。
高管家将屋内的鸟一一拿出来,悬挂在后院当中,不多不少,刚好十个鸟笼,有八哥,有百灵。
高管家望着笼中的鸟儿,喜不胜收,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
林三春笑盈盈:“呦,高管家,你可以去秦淮河畔做那卖鸟的贩子了。”
高管家也漏出深味的笑容:“三春,你也能开首饰铺子了!”
两人发出心领神会的笑容。
林三春笑弯了腰:“行了老高,东家今天回来,快带人去金陵码头接应吧。”
高管家颔首,叫了两个人:“林五,林六,跟我去接老爷回府。”
林府门口已经停了两辆马车,是昨日就约好的。
林闲在房顶探出脑袋,叫住高管家:“高管家,等会,我这就下去跟你接老爷。”
高管家和林五,林六同时顿住。
林五,林六嘴角快扯到耳后根:“林闲,接老爷也能轮到你?”
高管家眼中已经没了先前的看重:“我去做什么,还要知会你一声。”
林闲赶紧趴在房梁上赔笑,冲着高管家摆手:“得得,你们去办事,我继续擦屋顶。”
高管家哼了一声,带着林五林六向门口走去。
林闲趴在屋檐,嘴里哼着一首流行歌曲的小调。
马周不懂就问:“公子明知高管家不会带我们去,为何还要去触这个霉头?”
林闲难得有闲心:“高管家心情好的时候,哪怕再触霉头,他也只是一句贱骨头。”
马周歪着脑袋,完全无法理解林闲话中意思:“公子只是想知道高管家现在心情好不好?”
林闲重重的点头:“人的心情一好,就容易出错,按照计划行事吧。”
林府门口,高管家带着林五林六坐上马车,前往金陵渡口。
这个时间,城门还未开,街上行人少,再过半个时辰,街上全是人,马车很难通行。
金陵码头距离林府并不远,从林府前的大街过去天水桥,沿着秦淮河那条街走到尽头就是。
高管家坐在马车中,审视着林五林六两人:“你们不要去学那林闲,得了点甜头就开始横着走。”
林五和林六点头如捣蒜:“高管家,我二人对待高管家绝对忠心。”
高管家抚须说道:“你二人卖身林府也有些日子,去哪弄得银钱孝敬咱?”
林五和林六明显脸色微变,顿了好久才胡诌道:“都是小人平日里攒的钱,专门为了今天孝敬高管家。”
“足足攒了两年才攒够。”
高管家脸上更为欢喜。
半个时辰后,两辆马车停靠金陵码头。
一艘三层宝船正在收帆,放下路板,船上的货物被码头的力士扛下来。
码头的赤膊力士常年聚在金陵码头,帮别人扛货干些体力活。
宝船之上,一位身宽体胖的富态中年人徐徐走下来,身后跟着一位瘦弱的汉子。
汉子手中抱着一柄长剑,目光促狭,时刻警惕着四周。
富态中年人,脸蛋圆圆,有一对标志性的八字胡,正是林府的主人林富贵。
高管家连忙提袍跑过去:“掌柜的,您可算回来了。”
林富贵见到高管家后,首先侧身为高管家介绍身后抱剑之人:“老高,这位是恩人平安。”
高管家瞥向平安,此人很瘦,却不弱,手上青筋毕现,目光凌厉。
平安只是瞥了高管家一眼,高管家连忙错开视线,不敢与平安对视。
林富贵感慨道:“商船行至半路,遭了水贼,都亏恩人相救,货物才能保存下来。”
“老高,去卸货吧。”
林富贵是做生丝生意的,从南边的蚕农手里收来上好的生丝,然后在金陵高价卖出,赚取中间的差价。
卖东西嘛!便是东边的货物拉到西边卖,西边的货物拉到东边卖,自古如此。
高管家带了家丁前来,这也是林富贵在信中的交待,如此便免了码头租聘力士的银钱。
高管家带着林五,林六上船,将收来的生丝装到第一辆马车当中。
林富贵和平安站在马车边说话,林富贵拿出一袋碎银,交与平安:“恩人,金陵城已经到了,这些银子恩人收了。”
“路上若不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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