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口无凭,立下字据。”
因为没有纸,林闲只能用苏浅浅的白色手绢做纸,咬破手指在手绢上写字。
字据写好,林闲把指头上的血蹭到苏浅浅食指上:“好了,在你名字处按下手印。”
见林闲识字,苏浅浅不由得高看林闲一眼,人不可貌相,看来林闲也是读过书的人:“公子若是催债,只管到秦淮河畔。”
“沿着河边向东五十丈,便是小女子的住处。”
林闲把手绢收好,脸上的笑意藏不住:“嘿嘿,知道了,知道了。”
林闲将手绢装进怀中,提起鸟笼:“七日后,我再来找你。”
目送林闲走开,苏浅浅低眸看纤细指头上的残留血迹,由衷的感叹:“真是一位好心的公子。”
苏浅浅弯腰,抓住谷物袋的两角,艰难的往自己住处拖。
“可惜了我这精明的头脑。”
“怎么摆脱重犯之后的身份?”
没了谷子,林闲提着鸟笼一身轻松,可脸上始终有淡淡的忧愁:“早知如此,八岁那年直接去投官,嗝屁了事。”
如果现在被抓到,养父母就是窝藏重犯,旁边乡邻也会被牵连。
想到这,林闲又变得忧心忡忡,心有余而力不足。
秦淮河畔旁边有条胭脂巷,林闲在这给林三春买了手镯,又去了趟药房,才前往约定的地方与马周会和。
马周已经提了生丝回来,守在方孝孺身边。
方孝孺面前的碗不再空空如也,有几十枚铜钱,手边甚至有些食物。
林闲把鸟笼放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把他裤子扒了。”
林闲把药粉倒在手心,发现马周没有任何动作:“快点,你想害死他?”
马周左顾右盼,路过的行人络绎不绝:“在这?这是大街上。”
林闲十分无语:“要脸还是要命?快点搭把手。”
马周这才走过来帮忙,将方孝孺翻回来,扒掉裤子。
林闲手上涂药粉,对着方孝孺的伤口拍几下,其实方孝孺伤的并不重,林闲行刑的时候下手很轻。
马周见到林闲娴熟的手法,有些被触动,他上过战场,在战场的时候没那么多讲究,晚救一会就会死人。
“行了,放下吧。”
马周才放下方孝孺,重新站起来。
呲啦!
马周如遭雷劈,下身乍凉:“你敢扒俺裤子?”
林闲没有多说,手上涂了药粉拍上去:“少说点吧你。”
伤口刚涂药的时候是最疼的,马周倒抽口冷气,后面一阵火辣。
马周伤的比方孝孺重,屁股皮开肉绽,惨不忍睹,血已经流到裤腿,裤子沾了血,好似上了冻,硬巴巴干巴巴。
“以后呀,在林府想要活下去,别上来就动手动脚的。”
背对着林闲的马周,响起一声别扭的:“嗯。”
马周心里是把林闲当成上位来看待的,对于他们这样的粗人来说,上位能亲自帮他们涂药,这是一种荣耀。
马周心中涌动一股暖流,疼痛都被冲淡了些。
林闲涂好药粉,将剩余的放进怀里:“行了,跟我回林府。林九就留在这。”
马周不解:“留在这?”
林闲往方孝孺怀里塞了些铜钱:“先在外面养伤。”
林闲把方孝孺面前的破碗拿起来,在地上蹭蹭,让碗变得更旧些,重新摆回去。
“行了,跟我回吧。”
马周眼睛都直了,又摆碗?
“傻愣着干嘛,回去晚了又要挨板子。”
马周只能在心里嘀咕,但愿方孝孺醒来不要骂娘。
两人从后门进府,开门的是林三春。
林闲拿出用丝帕包严实的手镯:“林婶,今儿出门看见一镯子,跟你真是天作之合,特地买来孝敬您。”
林三春一听镯子,眼里精光外放,嗔道:“你那点钱能买到啥好东西?”
林三春解开绸子,看见是红色的手镯:“南红!”
林三春眼睛都笑开了,竟然是南红玉:“这个玉镯值不少钱吧,好小子,林婶没白疼你。”
林三春对手镯爱不释手。
进了林府之后,林闲仿佛变了个人,低声下气,说话时总是躬着身子:“林婶喜欢就好,我先去给高管家回执。”
马周身板挺直,眼如铜铃,格外有神,他是很看不惯林闲这种行为的。
林三春的注意力全在手镯上:“去吧,林婶记得你的好。”
林闲带着马周往前院去,本来林三春的这份礼要差点的,如果不是鸟市那边遇见两个抓棒,送礼这件事没这么顺利。
马周跟在林闲身后,他以为他了解这个少年了,通过涂药那件事又推翻自己原来的想法。
现在,再看眼前步态沉稳的少年,马周感觉林闲是个深渊,是他看不透的存在。
林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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