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笔记本出了门。到了约好见面的公园门口已经是傍晚,夕阳的光芒很柔和,一众老爷老太在湖边打太极。音响放出的音乐中,踩着樟树掉的果子向里走,一个熟悉的背影拴住眼神。崔璨正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看蚂蚁,白色的oscho印花短袖有些薄,隐约可以看见黑色的内衣带子。“你要的笔记。”崔璨抬起头,这一刹那虹膜在直射的阳光里晒成琥珀色,让表情惊喜得太过暧昧,自己的心情也不由得跃动起来。人喜欢被需要的感觉,无法抗拒这种微小的喜悦,她只能劝自己家人也可以互相依赖,而即便这不是纯粹的亲情,她也不该在意。“笔记送到了,那我回家了。”“那怎么行!”崔璨连忙伸手拉住白玉烟手腕,“陪…陪我散会儿步,散完……散完再走。”“原来你真的只是来要笔记的。”听到这句话妹妹的脸登即红了个透。“是吗?”白玉烟弯下腰捏了捏妹妹烫烫的脸颊,自己的影子遮住了她眼中的光,“说实话。”“我,我不知道……我觉得姐姐你可能不太愿意,我其实只是想看看你来着,而且未成年不是不能开房间……”崔璨越说声音越小,眼神不知道往哪儿飘。“我没有不愿意。如果你想要,我今晚就可以给你。妈妈这几天正好在深圳出差,家里没有人。”终于等到了。崔璨盼了几个月的邀约,眼下终于摆在她的面前;胸腔里那颗因悸动与紧张而热切跳动的心,却忽然有了衰竭的迹象。姐姐坦诚的态度就好像她们只是要一起吃顿饭……是有意为之吗?故意剔去了那份情人初次赤身相对前的羞赧,让一切看起来都像是例行公事。她的反应让崔璨甚至为自己的期待感到窘迫,原来性在大人眼里是这样稀疏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原来她那么天真,她的小心翼翼那么多此一举。“所以,你想散步,还是来我家?”某些东西错位了,但崔璨什么也做不了。她只能选择一个离姐姐尽可能近的选项,尽管它离自己真实的愿望早已十万八千里。“我先去洗澡了。”白玉烟给崔璨拿了拖鞋就自己先进了浴室。上次来姐姐家连灯都没开,没多看几眼就离开了,这次终于能仔细端详她家里的布置。姐姐的家没有自己家大,但陈设比自己家丰富许多,也有序许多。餐桌上摆着很多瓶瓶罐罐和垫子,柜子里陈列着几行酒瓶与小雕像,茶几上的篮子里装满了零食和新鲜的水果。浅色的地板是很冒险的选择,但姐姐家的浅木色地板干净的像新的一样,透过地板上反射出的阳台模糊的倒影,崔璨隐约窥见姐姐生活的一角。
将自己拿了一路的笔记本放在餐桌上,汗水沁花了姐姐的名字。一路上她的心率都没下来过,现在心脏依旧躁动得像要跳出胸膛。换上拖鞋,她轻手轻脚地走向主卧的方向,站在门口看了眼妈妈的房间。墙纸,柜门,四件套,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特别整洁,过分干净。八十多平的房子算不上小,但要想再塞下一个她,似乎又显得格外紧凑,她又想起那天站在路边目送黑色的福特车尾灯的场景,手捏了捏自己t恤的边缘,留下一道汗迹。挪开了眼神,她回到客厅坐上沙发。不知发了多久的呆,浴室的门开了。白玉烟穿着大码短袖和内裤走了出来,路过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的崔璨,从阳台给她拿了套衣服。“我去开空调,床上等你。”她俯视崔璨的眼睛里并没有什么情绪,却让崔璨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这不是她理想的第一次的场景。她想被人急切地索取,浓烈地渴望,而不是以乞求的姿态进入一场交易一样的性,还对爱有奢望的孩子,承受不了自己看起来这样可悲。“姐姐,如果你不愿意,其实我可以现在回家的。”她不知是否该离开。太在意这个人,这盘棋又太难下,每要挪动一步她都感到六神无主。“我没有不愿意,而且这是我答应你的,不是吗?”也许不必这样谨慎,对方不喜欢你,你的每步棋都是输。寂静之中,蝉鸣渐渐刺耳,这也许是崔璨最伤感的一个暑假。“姐姐,我洗香香了。”崔璨站在房门口,怯生生看向那个盘腿坐在深蓝色的床单上,望着窗外发呆的背影。白玉烟将身体转向她,透过被窗外反射的光线照得有些透明的浅色布料,她拧了一个角度的紧致腰肢若隐若现。想到马上就要亲手抚上那具躯体,潮红自脖颈漫上崔璨的双颊,勾在背后的双手发起抖。“过来。”温柔的声线对她有无尽的蛊惑。回过神来时自己早已上了床,手脚并用地爬至她的面前,每靠近一寸,所剩无多的自尊便再瓦解一分,手掌才刚搭上姐姐的肩膀,骨架就已然无法承受这具塞满自我厌弃的沉重肉体,拽着那份得不到回应的爱慕的灰烬一同坍塌在姐姐怀里。空调的冷气围绕着崔璨,和她心里的窟窿里外呼应,如果不是这个拥抱,血管都好像要立刻结冰。“忽然连亲你都不敢了。”靠在她柔软的胸上,崔璨的额头挨着姐姐的大动脉,有力的跳动顺着骨传导传进耳膜,很有规律,和崔璨的心跳完全不同。“为什么呢?”白玉烟手臂圈上崔璨的腰,妹妹身体受惊般抖了抖,几乎有些可怜。“不喜欢我,也不渴望我,像哄一个胡闹的小孩一样和我做爱……让我感觉自己像在恬不知耻地骚扰你,”说着崔璨干巴巴笑了一声,“让我感觉自己什么都不是。这是不是其实就是你的目的?”心上密密麻麻像有蚂蚁在啃咬,微小却持续,让人难以忍耐的痒,爪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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