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车队从码头到三省草堂足足的走了三个时辰,绕曲池府并周围两个镇一个大圈,从清晨走到午饭后啊,一种披红挂彩敲锣打鼓闹热非凡,顺便还接了六七个土豪、三十来个大户的订单,卖出去两百来个精选书架。
别人不论,陈夫人听说先笑了个肚皮疼,带着芳歌和沈姐出来看人家秀她儿媳妇的嫁妆,还很大方的掏银子定了一个藏,翰海楼的主人跟着车队送货,也很大方,听说这是翰林小姐的婆家,打了八折,还说船上就带了一套备用的,马上就叫人装车送到李家。翰林小姐的嫁妆还没有到家,翰林小姐小姑子陪嫁的藏已经又在府城游街了。
这一套书一水儿的上等竹书箱封装,大红洒金纸压在箱盖上,还扎着红绸带,也不多,只有九十九箱,在李家大门口下货就搬了小半个时辰。人家顶多买一套,李家陪嫁出去一套还能照样收一套!围观的人那个羡慕哎,陈夫人那个风光哎。
陈家亲戚真是心肝全碎掉了。这套藏,精装版卖九百九十九两,典藏版卖八百八十八两。不管是哪一版,折成现银,到外府买一顷好地,还能剩四五百两打家俱打首饰买衣料,那也是曲池府头一份的好嫁妆啊,就是大户人家的儿媳妇,省着点也够一辈子了,女人们羡慕妒忌恨,个个眼睛都跟兔子似的。
陈家男人们也有眼红的,九十九箱书啊,搁家里能传几辈子,儿子孙子重孙子重重孙子灰孙子,只要识个字,请不起好先生也没关系啊,经史子集家里多的是,自己慢慢读吧,自己领悟的比先生教的还好用嘛。
别说陈家现在勉强算是中等人家没有闲钱,就是家藏几万银的大户,也舍不得掏九百九十九两买书留家里呢。买书已经很贵,还要配套打书架,九十九箱极少也要四五间大屋子装,还要两个人专门照管,这个奢侈配置,绝对只有土豪才用得起哟。
便是一向在守义守拙婚事上持保守态度的陈家大舅太太,也和陈大舅感叹:“错过芳歌真可惜,别的不论,只那套书陪嫁过来,儿孙们不只有书读,弄个藏,陈家人气质都要变一变呢,外头人说起陈家来是书香门第也好听。”
陈家大舅也甚惋惜,不过他是男人,目光还看到二门以外,陪着老妻叹息几声,就说:“儿子和侄子肯上进,亲戚们肯拉扯,总有出头之日。错过就错过了吧,娶进来的儿媳妇再有钱,也抵不上自家子侄考出头做官。姑老爷昨日跟我说,守义守拙州试是肯定没问题的,就是殿试也有一二分指望。他问我讨主意,部试过了也能得官,若是咱们家指望就出个官,他就托人去打点。若是指望孩子们金榜提名风光进士,明年的部试就无所谓了,咱们家这两个再用八九年苦功,能考上一半要看实力,还有一半得看运气。”
就做官马上就能看到好处,等八九年也不见得就一定能考到进士吧。姑老爷自己从十七岁考到三十来岁才考中进士呢。陈家大舅妈在心里算了许久,不能取舍,好半天才说:“孩子们自己心里怎么想?”
“姑老爷说现在不能问他们。”陈大舅叹息再三,“咱们家现在地也多了,又分了家,我们攒点钱,我和老九拼着老脸不要,带几个大的跑两趟西北贩牛马,娶妇嫁女的钱就有了,叫他两个多考几次罢。我们家的靠山只有姑老爷一个,俩孩子就是考中进士,太年轻压不住,得官也做不长久啊。你不记得隔壁府的胡致锡?二十五岁中进士,做了半年知府被削官回家也就算了,跟着他去捞钱的亲戚们,去充军的就十来个。现在他家亲戚提起来还骂他呢。”
陈家那几房论见识都稍逊,舅太太们生的儿子没有大房和九房的守义守拙两个有出息,虽然各房儿子们都在府学读书,但是县试都没有过。守义守拙跟着姑老爷读书,县试州试易如反掌,那几房的/foru-26-thread-1196137778舅太太们觉得姑太太拉拨她们没用力,都不太淡定。大家提起芳歌的陪嫁,又不能吃又不能穿的书本都能掏一千两,别的东西还能少陪送?杨家的聘礼六十八顷良田啊,眼都不眨一下就添到嫁妆里去了,她自己的嫁妆,绝对不会比六十八顷良田少,少说也有二三万两银!嫁女儿都这样舍得,李家得有多富!李知远这个好女婿,怎么就半路被王翰林家截走了呢?
哪位舅太太没有到年纪的女儿?除了淑琴的娘只剩一个小女儿才六岁,不管她们闲事,连九舅太太想起来,在心里都恨王家恨到咬牙切齿。要不是和王家结了亲,也没有大道通杨元帅家,芳歌脱不了还是嫁到陈家来呀。老妯娌们希望太高太大,从半空中摔下来那个难受,有事没事说起来,当人面不好说姑太太怎么样,说起王翰林家,什么暴发户,怕老婆,没规矩,满身铜臭,一句好话都没有。
这天淑琴的一个舅舅到陈家来探望姐姐和外甥们,提到守义守拙念书出挑,又说起文才州试也考的不错,明年到京城赶考肯定有他份儿,陈家婶子就说王翰林家那边已经连文才赶考的铺盖考篮都送到女婿家了。至亲姐弟不说见外话,这位陈家婶子心里偏着女婿,自然是向着王家的,和弟弟抱怨陈家妯娌们说话难听。那个舅舅也才三十岁,是个调皮的,就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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