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司那些刑罚,光是一种都能让人闻风丧胆,更莫说里面有整整一百八十道刑罚。从天罚司设立至今,就没有能活着走出来的人,这沈小姐若是真被送进去了,还能走出来么?“看来何老爷是真被气得很了,想想也是,何家人丁单薄,这孩子本就来之不易…唉……”“那也不能随便冤枉人,那天罚司可不是闹着玩的……”众人议论间,还有零星人为苏幼月说着话,可何家众人却突然开始齐齐向苏幼月发难。“织月锦若是被奉为贡物,定会惹怒圣神,若是圣神降下神罚,这个毒妇一人担得起这个责任么!”“就算今日这毒妇不被送进天罚司,我们何家也要报官,定然不会再让她危害他人!”何家一个个人义愤填膺,声势浩荡,原本还为苏幼月说几句的声音渐渐熄灭,怕惹麻烦上身。说话间,神殿内又缓缓走出一队人,朝着纷扰处而来。
看到这队身影,何老爷眼中暗芒一闪,待那队人即将到达时,忽然一边喊着夫人一边朝何夫人跑来:“夫人,你放心,我定会为我们无辜死去的孩儿报仇雪恨,让这个敢渎神的毒妇付出代价!神官大人也来了,这毒妇猖獗不久了!”说着,他便伸手要将何夫人揽进怀中。带领队伍前来的神官朝着何老爷和何夫人看来,眼神平静,让人看不出喜怒哀乐,仿佛生来便没有情绪一般。青萝看着这样的眼神,不由有几分紧张,虽然她知道自家的布料肯定没有问题,但眼下何家人多势众,连声音都大上许多,对小姐的处境十分不利。万一这神官突然把小姐送进天罚司,哪怕平阳公主愿意给小姐撑腰,这一时半刻的也赶不过来,而小姐如今肚子里可是有小主子的,根本不能进那种地方!青萝紧张得手心出汗,刚想开口辩驳几句的那一瞬间,就看到何老爷伸向何夫人的手忽然被狠狠一把推开。谁也没料到,会突然出现变故,几乎是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何夫人忽然推开了何老爷,而后掐住了何老爷的脖子。连何老爷自己都是震惊大于畏惧:“夫人……”“老爷,我们的孩儿死得好惨啊……”何夫人生了一双秀美的杏眼,此刻那双杏眼却如蛛丝一般密密麻麻铺满了血丝,乍一看,那眼睛像是在泣血,她浑身剧烈地颤抖着,摇摇欲坠,又发了狠,整个人游走在理智和发疯的交界线上。何老爷看着这眼神,莫名打了个寒战,眼神躲闪了一瞬,因缺氧而红着脸,安抚道:“夫人,我会给我们的孩儿报仇的,这个仇人就在旁边!你休要听她妖言惑众,你想想看,她这样丧尽天良之人说的话怎么能信!”何夫人点了点头,松开了何老爷。何老爷刚要松一口气,何夫人却幽幽道:“既然如此,夫君现在就杀了这个女人吧。”说着,她从袖口摸出一把带鞘的匕首拔出,塞到了男人手里。何老爷张了张嘴,眼珠子转了下,将匕首重新叩入鞘中:“夫人,就这么一刀捅死她太便宜她了,我们要把她送到天罚司去,受一百八十道刑罚,才能为我们孩儿赎罪!”何夫人又点了点头:“是该赎罪……”这下何老爷似乎是满意了,见神官已经到了跟前,连忙先将匕首放回何夫人手中后,便跪下哭诉:“伊曼神官,信徒并非今日故意前来神殿闹事,实在是无可奈何,这白氏布庄的织月锦内含毒性,害得我与夫人痛失孩儿,我夫人性情冲动,忍不住来向这沈家小姐寻仇,信徒寻妻而来,如今更怕这毒物会呈给教皇大人和神官,才在神殿外宣扬。”“神官大人,还请您将这毒妇送进天罚司,将织月锦划出贡品名额……”何老爷刚想继续说什么,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喧哗声。他怔愣想回头去看,却先低下了头,就见自己腹部赫然出现一截雪亮的金属。他又张了张嘴,难以置信,想要说些什么,迟来的痛感却终于猛然来袭,痛得他断断续续吸着凉气,根本吐不出一个字来,只能急急忙忙去捂住开始渗血的伤口。“老爷,害了我们孩儿性命的,不就是你么?”森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何老爷僵硬转过头去,才发现,正是何夫人用了刚才那把匕首捅了自己。何夫人脸上终于露出一个笑,可这个笑比哭还绝望:“你让春红故意将织月锦有毒的消息说给我听,又驱散一路上的下人,好让我出来寻仇……”“害了我们孩儿的毒,到底是织月锦上的,还是我吃的那碗汤药里的?”“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用我孩儿的性命去谋划!他还那么小,他还没能看一眼这世界,还没能叫我一声娘……何丘,你去死!去死!”顷刻间,何夫人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她手起手落,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连捅了何老爷八道,直到手上脸上全是血,伊曼神官呵斥,众人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去阻拦。何老爷整个人像一条濒死的鱼,剧烈抽搐了几下,便气绝而亡。青萝被这一幕惊骇,不由后退两步,苏幼月却一动未动,只是垂眸看了眼溅到自己裙摆上的血珠。周围的议论声再次炸了锅似的响起。“原来是何老爷自己设计的这一出?我看他才是丧尽天良,连自己的孩儿都要害!”“真是活该……”顷刻间,舆论逆转,何家所有人都傻了眼。苏幼月垂眸看着浑身是血的何老爷与何夫人,眸间闪过厌恶和悲悯。她何老爷是沈家还是定安侯府找来的。倒也不算蠢,还舍得真用一个孩子来算计她。只是玩弄人性者,终究被人性玩弄。他们吃准了何夫人冲动,得知是织月锦害了她孩儿时会来找自己报仇,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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