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养伤。我想清楚了,那些人把他送过来,不就是想气我、羞辱我么,我偏不让他们看笑话!”说着,她又再次看向谢渊,努力演着少女时候的自己,娇蛮、倨傲道:“谢渊,你是本小姐的人,我记得你文武双全,回去把自己身子养好了,回头好好给我打那些人的脸!在外面别丢了本小姐的面子让外人看笑话!”说完,她就紧紧盯着男人的神色。只见谢渊的面上依旧没有什么变化,一双眸子却深深盯着她的脸,似乎要看穿了她一般。苏幼月强忍着,才没有打寒颤。很快男人就收回了视线,恢复了从前沉默的模样:“是。”苏幼月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把阎王爷先哄住了。看着男人缓缓起身走远,锦儿伸出自己的袖口捂暖苏幼月的手:“小姐要是想气那些人,交代奴婢一声就行了,亲自跑过来多冷呀。”苏幼月心道,要不是她亲自来哄,就锦儿刚才推那一下,回头能不能保住一双手可就悬了!她刚要交代锦儿以后绝对不可欺辱谢渊,园口却施施然出现一个身影。看见她,少女瞬间幸灾乐祸道:“哎呀,没想到大姐姐已经知道陆家要来退婚,急得都自己跑出来了!大姐姐,你去了也没用,陆公子人家可不喜欢残废!” 不喜欢残废苏幼月没说话,倒是身边的锦儿愣了下,急急的道:“三小姐莫要胡说!”“怎么,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大姐姐自己去前厅瞧瞧啊!陆公子他压根就不喜欢残废!”“而且我可是听得明明白白,陆老夫人亲自上门,是来问能不能把婚约改成二姐姐!人家可是放着你这个嫡女不要,娶你瞧不起的庶女呢!你就等着被退婚吧!”苏幼月看着少女嫉恨又得意洋洋的嘴脸,记忆一阵恍惚,终于想起来,谢渊被罚跪这日,陆家的确来退过一次婚。陆家人要求娶的,从来就不是她苏幼月。只可惜,她那时候以为陆颂是为家人所迫,冲到前厅又吵又闹,险些将祖母和父亲气晕过去,这才保下了这门亲事!但现在重来一世,细细回想上辈子,她嫁过去受到的屈辱,只恨不得杀了陆家所有人!“苏幼月,你不敢去了吧!你是不是怕到时候得低三下四地求陆家让你进门!呵呵,嫡长女又如何,你就是个灾星,连个破落户都瞧不上你!”苏蓉露出洋洋得意的嘴脸,说到后面,目光中多出几分鄙夷。似乎是笃定苏幼月去了之后,会大闹一场,逼着陆家娶她,又似乎怀疑,苏幼月根本就不敢去前厅!“小姐,您别听三小姐胡说”锦儿目中流露出几分慌张,“就算陆老夫人不同意这门亲事,陆公子肯定也是不知情的。”苏幼月微微侧目,前世她未曾注意过的一些细节浮上眼前,原来,连她身边的锦儿都早已看出,陆家根本就不想让她进门。她微微阖眼,片刻后再睁开,语气淡淡:“推我去前厅。”锦儿还想在劝,可想到自家小姐向来说一不二的性子,只好慢慢推着她往前厅而去。苏蓉在原地呆了呆,怎么都没想到,脾气向来暴烈的苏幼月会理都不理自己就往前厅去了,这和她想的不一样。她以为自己会挨两鞭子,一会儿自己就好去祖母和父亲那告状,让在场的陆家人彻底把苏幼月的婚事给退了!这样,苏幼月就是燕京城里彻底名副其实的灾星!怎么她突然像是变了个性子似的!来不及多想,苏蓉咬咬牙,赶紧追了过去。谁知道到了半路刚要追上,却见苏幼月好似对锦儿又说了句什么,两人的步伐比方才快了许多,一眨眼背影就消失在园子尽头,她只能暗骂一声,也赶快追去。苏幼月一路让锦儿快行,却在快要到前厅门口时抬手,示意让她停下。上辈子,她刚听到苏蓉那一席话,气得抽出鞭子痛打她一顿。又在路上怕苏蓉说的是真的,磨磨唧唧浪费不少时间,以至于自己到场就只听到祖母答应退亲,误会祖母是祖母故意阻拦,大闹了一场才让退亲作罢。这辈子,她倒要听听,陆家为了退亲,到底是怎么说的。轮椅碾压积雪的声音不轻,但离得还有一段距离,厅中情绪正盛的几人并未听清。“苏老夫人,这也不能怪我们陆家啊,要怪就怪你们家孙女命不好,一生下来就克死亲娘,连幼时身边伺候的丫鬟嬷嬷都克死好几个。”“而且脾气还不好,咒骂血亲虐待下人,这我们陆家都忍了,可谁会料到她又成了个残废!”“要我说,她就是刑克六亲的灾星命,您不怕,我们陆家怕,您要是想让这家宅安宁,还是早日把她送到乡下去吧!”“再说了,我们家颂儿你也看到了,当年才十四岁就中了秀才,后来跟着他爹去战场上,那也是才去一年就凭自己的本事就当上了正把总。”“他可是文武双全前途无量,不知道有多少贵女想嫁呢,你不能因为你们苏家自己没有后,就非要把那个灾星嫁到我们家祸害我们陆家的后啊!”“苏老爷,这也不是我们陆家不守信不愿履行婚约,我们不过是要把这亲事的嫡小姐换成庶出的,连之前说好的嫁妆都没有多要,说来还是我们陆家吃亏了,这可是你自己不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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