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停下来时已是满头大汗,祁枕书赶紧端着水出了屋子,替自己洗了一把脸后,又换了一盆新的热水端去西厢。卓渝领了丁大夫回来时正巧碰到了鹿筝,鹿筝想着鹿笙现在的样子,便自己领着丁大夫进了门,支着卓渝去了堂屋。祁枕书正重新拧了帕子给鹿笙擦脸,见着丁大夫来,忙给她让了位置。给鹿笙诊了脉,丁大夫开了两幅去热退汗的药,嘱咐祁枕书道:“出了汗就及时帮着擦掉,莫要再让风寒加重,等清醒一些了再给她喝些热水。”祁枕书点着头应下,鹿筝跟着回去拿药,留她在屋里照顾鹿笙。轰鸣的爆炸声在耳边响个不停,少女满脸灰尘,身上白色的背心沾满了血迹和各种不知名的污渍。乌云笼罩着天空,天色越发暗沉,她早已疲惫不堪浑身是汗,但是却半点不肯停住脚下的步子,快速地穿梭在早已面目全非的街道。再快一点,再快一点,就快到家了。少女蓦地停下脚下的步子,看着眼前倒塌的房子,心底突然升起无尽的绝望。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霎时间,眼前的场景一变。乌云消散不见,没有爆炸声,没有滚滚的烈火,周遭一派祥和。少女抬起头,倒塌的房屋焕然一新,稳稳当当矗立在原处。吱嘎,大门轻敞,门内走出一个笑容温婉的中年女子。少女眼眶泛起一片湿意,轻轻地喊了一声:“妈妈。”画面一转,又是一副全然不同的场景。盛夏时节,明媚的阳光带着炎热的暑气,炙烤着每一寸土地,树上的知了一直鸣叫个不停。天气闷热难耐,丝毫没有半点风,空气黏黏乎乎好像凝住了一般。葱白的手指捏住椅背,轻轻一扯把椅子从课桌里拉了出来,白皙的长腿一跨,一道白色的丽影斜靠着坐了上去。“这天也太热了。”女生咬了一口冰棍忍不住抱怨道。她梳着一头青葱的马尾,穿着白色背心,配着一条浅蓝色的短裙,稚嫩清爽又满是青春洋溢。她随手拽起桌上一本书扇了起来,身边的同桌见到她的动作赶紧抬手抢过手中的书。“哎呦,你那手上都是水。”同桌宝贝地抽回她手中的书。“一本小说,你还这么宝贝。”女生眯着眼,瞥了一眼书名:《天才郡主的无双郡马》。看这名字就知道是一本狗血小说。她好笑地调侃道:“主角又是你的理想型?”她这同桌阅文无数,最大的爱好就是看小说,而且每看一本小说就换一个理想伴侣。“这一次是真爱了。”同桌眯着眼,满脸都是憧憬的爱意,“这本书里的女主,就是我最爱的那一款,清冷绝色美女,还是个超级美强惨。”同桌巴拉巴拉先是把女主夸了个天花乱坠,又开始讲她的悲惨遭遇及以及最后如何成功复仇手刃仇人。
“对了,她那极品的渣女前妻,你猜猜叫什么?”同桌一脸不怀好意地问道。听了一场狗血复仇大戏,女生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她百无聊赖咬下最后一口冰棍,不以为意道:“叫什么?”“鹿笙。”作者有话说: 照顾“鹿笙。”察觉到床上的人有醒来的迹象,祁枕书忙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声唤她。她帮鹿笙反反复复擦了三次身子,直到临近傍晚鹿笙才稍稍退了一些热度。“祁、枕、书。”鹿笙仍是双目紧闭,唇间轻轻蠕动,含糊的吐出三个字。“我在。”祁枕书轻声回道,附身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珠。“不要。”鹿笙小声嗫嚅道。祁枕书擦拭的动作顿了一下,眸色沉了下来。不要是何意?床上人的眼睫忽地快速转了转,双眸陡然睁开,怔怔地看着祁枕书。“醒了?”见她醒过来,祁枕书掩了心头的那一抹不快,与她低声道,“可要吃些东西?”鹿笙睡了近一日,除了迷糊时灌下去的药,基本滴水未进。“渴。”鹿笙脑袋里一片浆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给你倒水。”祁枕书放下巾帕,起身给她倒了一杯水。鹿笙想撑着身体坐起来,但胳膊又酸又软,根本提不起半点力气。祁枕书见状,将杯子放在一侧,弯腰扶着她坐起来,又拿着杯子喂到她嘴边。身上也没多少力气,鹿笙就这样靠在祁枕书怀里,就着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喝着水。扑面而来的夹杂着墨香的皂角味,鹿笙只觉着本就混沌的脑袋更晕晕乎乎了。祁枕书的怀里好香好软。一杯水见底,祁枕书开口问道:“还要吗?”鹿笙木木地摇摇头。“可有食欲?”祁枕书放下杯子说道,“灶上给你热了粥。”“嗯。”鹿笙小声应道。躺了一天,她这会早已肚里空空。祁枕书半环着鹿笙,伸手将鹿筝拿来的衣衫放到被褥上,双手一扯铺散开来。鹿笙看着那薄薄的内衫,怔了好一会,才猛地惊醒,察觉到被子下自己的身体是个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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