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玉葡美酒,温香软玉。更有甚者,此刻已衣衫半褪,被旁边人轻呵一声,才不情不愿地整理好形貌,叫看好的女奴去他帐中候着。一入帐内,明窈甚至觉得自己进了什么风月场所。就在两人寻找落座的位子时,旁边却来了三个女侍,为首的那个细细高高的,鼻梁高挺,说话行事很是利落规矩。“请公主安,奴奉可汗之令,引公主于旁侧落座。”她俯身一指,原来在两侧矮桌之外,还设了一只方桌。方桌安置在角落里,旁侧并未他人,桌上虽摆了吃食,但都是能见到蔫吧的蔬果,寥寥两道热菜,也被放得冰凉。说是为大越公主专设的位子,如今看着,也是极尽敷衍怠慢。而狄霄身前也来了人,为他指了另一处座位。两人的位置相隔甚远,几乎算得上是一头一尾了。明窈心头忐忑,根本不愿与狄霄分开,但在这么多人前,她不仅不能说不,甚至还不能露出异样情绪,只得矜贵地扬起头:“便听可汗安排,带路罢。”方桌在帐子的最里面,一路走去,少不得为所有人看过。一时间,在场众人皆在打量,谈论放低了声响,但仍能听见。今日前来,不论是哪方首领,都是不许带随从的,明窈自不例外,此时便是有女侍跟随,她们也与她隔了不小一段距离。明窈甚至能听见两侧私语,这些首领全无避讳。“这就是大越送来的公主?倒是好姿色,若知是此等貌美,倒不如我收了她……”“确是好容貌,素来听闻大越多美人,原来是这等风韵。”“失算了失算了,当初我就该应了和亲这差事。”“可算了吧,你帐中可敦平妻无数,再叫个公主过去,岂不是把大越的面子扔在脚底下踩。”“哈哈哈大越能有什么面子,不过马下败将……”“我记着与大越和亲的是个猛将,就刚才与公主一起来的吧,你敢将这话当那首领的面说?”明窈听得阵阵作呕,付诸于面上,便是神色更冷,一抹红唇紧紧抿在一起,双拳紧握,指甲险些入了肉里。她在方桌后坐下后,仍能听见那些人的私语,只她隔得远了,听不大真切,但便是猜,她也能将那些人的话猜个大概。直至一声脆响,在这满堂私语中格外清晰,众人寻声望去,却见狄霄立于桌前,手里捏着一只小巧的杯盏。也不知怎的,那杯子入了他手,屈指一攥,整只杯子被捏碎,瓷片扎进他的手里,鲜血顺着指缝流出来。私语声顿止。狄霄微微皱眉,兀自跟旁侧的侍者说话:“看我不小心,麻烦再取两只杯盏来吧。”说完,他又故作惊讶:“大家怎不继续说了?”“……”众人摸不准他是什么意思,思量再三,终是止了话头。明窈好不容易将自己的眼睛从狄霄手上移开,深深吐了一口气。因着开场这点插曲,等狄霄在位置上坐好,始终没有人主动与他搭话,倒有个又矮又胖的向他举杯,然还没来得及说话,又被身边人按下了:“你做什么呢,没见大家都不理会他……”好在没过多久,多罗到场。不论部族大小,在场众人皆站了起来,大家有说有笑,依次打了招呼,多罗走到尽头,明明看见了明窈,目光一转,视若无睹。待他一声令下,两侧乐师奏响华乐,大量美酒奉上。他说:“能与诸位首领可汗共办秋祭,实乃本汗荣幸,今日我等不谈俗物,只畅饮美酒,享用佳人!”“来人呀,给诸位首领把酒满上!”带着浊色的烈酒灌入碗中,浓郁的酒香瞬间盈满了整座毡帐,草原男儿好酒,尤好烈酒,酒水才入碗,只听阵阵惊叹。明窈只觉无比庆幸,还好来前叫狄霄吃了东西,不然再一场空腹饮酒,便是体质再好的,也少不得伤身伤肾。众人举碗,狄霄藏在人群中,看无人注意,先倒了大半,随后才将剩余的一点碗底吞进肚子里。第一次举杯结束,剩余的就交给大家私下里欢快了。明窈虽然也在宴上,但没有任何人与她搭话,她就像个吉祥物一般,代表着大越,以旁观者的身份,看一场草原首领间的盛宴。还有几个大部族的首领,他们的位置和多罗靠得极近,几人朗声说着近况,不知谁提了一句马奴,却是引得了多罗共鸣。马奴分两种,一种是伺候马的人,还有一种是被当做马对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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