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玛尔早就憋不住了:“首领这是什么东西?看着脏兮兮的,里面是不是还藏了别的?”狄霄不善言语,这又不是他的主意,他便不想多解释,随口道了一声:“去问公主。”不过转瞬,一群人略带狂热的目光就落在了明窈身上。“……”明窈身体一僵,张了张口,“是稻草泥。”之前她说与狄霄的土法又复述了一遍,族人们可比狄霄捧场多了,一边听一边发出赞叹的声音。闹得明窈小脸通红,要不是想看看稻草泥的最终效果,恨不得当场逃回帐里。狄霄空手在圆木上拍了拍,能明显感觉到木材的厚重,没了之前的脆弱感,仿佛能承千斤。围观的族人们连声欢呼,也不用征集意见了,见此效果,当即同意改用新法子。自然,对大越公主的赞赏崇拜,很快又掀起新一轮高潮。确定了稻草泥可用,修筑围栏的事情也马不停蹄地操持起来。狄霄和明窈试了半天也没得出一个泥和稻草的准确混合比例,只能像那天晚上似的,泥多加水,水多加草,反正最后总能混出合适的。圆木在固定进划定位置,一根圆木有一人高,其中三分之一都要插入草地里,剩下的大半糊上一层稻草泥,风干一日后,再继续糊粘土加固,连续七天,重复加固五次。中途倒也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与旁人无关,仅让明窈受了点罪。在寒夜蹲了半天,她不出所料感冒了。作者有话说:明窈:阿嚏!明窈瞧着体弱,其实身体素质还好,在她的记忆里,她已经许久没有生过病了,突然染了风寒,却是来势汹汹。“阿嚏!”她染了风寒还不安生,明明头脑发胀,手脚也又酸又软,还偏要出去看族人搭篱笆。狄霄拦了两次无果,终是黑了脸:“听话!”明窈被吓了一跳,回神忍不住咧了嘴:“你凶我。”她眼眶一红,尚未来得及落泪,就让狄霄瞬间换了语气:“不是凶你,你带来的医官也说叫你好好休息,近日少见风,你听话些。”话落,一直大掌落在明窈头上,迟疑片刻,缓缓揉了两把。“哦、哦哦……”明窈一下子卡了壳,抬头望进那双隐含耐心的眸子里,忍不住反思起自己来,“我听话。”sg不管怎么说,她总算不闹腾着出去了,但狄霄也不全然拘着她,正午暖和些的时候,明窈能出去小看半个时辰,正好能围着部族转一圈,也好安心回账养病。有巫医和医官诊治,又有狄霄小心看顾着,明窈的风寒只四五天就好得差不多了,她喉咙还有些痛,但不会觉得头晕,腿脚也稳当了许多,出门搭一件披风,便不影响日常。而族人们忙活了七八天,部族周围的围栏基本搭好了。拔都儿部人少占地小,防护围栏也不算太长,每隔两步立一圆木,中间以三根较细枝干相连,因这回有了稻草泥,细枝上也糊了泥衣,比原本粗了不止一倍。待最后一层稻草泥凝固,围栏也就建好了。稻草泥有没有用,一试便知。族里力大的汉子不少,随便挑两三个,在围栏上撞一撞,几人原本还收着力,谁知闷头撞上去,反把自己胳膊撞疼了。几人不信邪,猛地一脚踹去,伴着人们的惊呼,围栏只晃了晃,与草地接壤的地方有些许裂痕,却不见分毫损伤。“额滴个乖乖……”几息静默后,人群里骤然爆发出欢呼声来。明窈双手搭在腹前,脸上还没来得及挂笑,蓦地被人拉了一把,随后两只胳膊都被人抓起来,无法控制地随大家围成一圈,左摇右摆,欢快的心情难以言表。狄霄在人群外远远地看着,眉眼间浮现一抹他自己都没注意到的柔和。因着公主献计,族里的防御能力往上拉了一大截。族人们心存感激,当晚就把家里的好东西拿出来,或是一把五彩的发带,或是一束漂亮的干花,又或者是存了小半年舍不得吃的糖块。王帐前堆满了大大小小的篮子,不论东西多少,总是一片真心。明窈来者不拒,所有东西都收下了,不过在转天归还篮子的时候,从陪嫁的嫁妆里抓了一把珍珠:“给阿嬷做个点缀!”珍珠不大,成色也一般,每家给一颗,大家收着也不会有心理负担,反更添几分亲昵。眼看着围栏修好,天气越发冷了,族人们一边忙着贮存过冬的粮食,一边为即将到来的冬祭节做准备。可巧,这天清早,狄宇他们又来了消息。这回可不再是推迟回来的时间了,传信儿的也不再是鸿雁,而是狄宇从小养大的马儿,马鞍上挂满了风干的野鸭,后面还挂了一个布袋,打开一看,里面全是巴掌大小的鸭蛋。族人外出狩猎所得都归自家所有,除非是狄霄领队,带回来的东西大部分交给仓房,谁家有需再登记领取。这回出去了四人,虽然有首领的胞弟,但既然狄霄不在,按照规定,这些猎物完全可以让四人自由分配。狄霄喊人把鸭子鸭蛋送去仓房,等狄宇他们回来再行处置,他则带着马儿去了外面,喂食洗澡皆由他一手操办。申时,日头西斜,狄宇和同行的小伙伴回来了。
几人用木头搭了个临时支架,上面放着黑熊的尸体,黑熊长得壮硕熊健,只一只胳膊就抵得上一个成年男人。黑熊才被抬回来,就惹得全族出来围观,连声惊叹。几个尚未成年的小伙子,狄霄步子迈得极大,身形依旧很稳,不过片刻,两人就离了人群。原本大家还兴奋着怎么处置黑熊,如今各自缄默着,除了几个主事的男人帮忙把黑熊抬进族里,其余人也默不作声的离开。远处,狄宇靠在兄长背上。他最受不得这种沉闷的气氛,瞧着四下无人,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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