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轻夏入学三年,成绩只能说得上是中不溜,又因为从小在乡下长大,进城之后是怎么都不适应,和同学们都处不太来,哪怕是一块住的室友,三年来也没说过多少话。
高中生活紧,每天都像是在跟时间赛跑,安轻夏勉勉强强支撑下来,但成绩不尽人意,班主任看他画画水平还不错,推荐他去艺考。只要能考上个好学校,保证本校的升学率,也不管是普招生还是艺考生。
安轻夏这孩子在老师和同学眼里虽说脾气有点古怪,但还算听话,真就按照老师说的去参加艺考,最后考上本地一所口碑还不错的大学。
按照他的成绩,本来是可以上更好的艺术院校,但他图这所大学的入学奖学金,又图更方便去见家里的老人们,就去了这里。
大学四年,他还是那脾气,除了上课就是泡图书馆,跟同学的关系不冷不热,更不提恋爱。
一到放假,别人出门玩,他是大包小包回乡下看外公外婆,住上几天,又提着一堆东西去见爷爷奶奶。
而他那对管生管养不管教的爸妈还是跟他小时候那样,公司业务越做越大,人越来越忙,最后前后脚病逝。
去世之前,爸妈把所有的钱都交付给信托基金,信托基金每个月会给安轻夏打二十万作为他的生活费。除生活费外,他们还给唯一的儿子留下两套市中心的房子,一套住,一套出租。
后来,四位老人相继离世,安轻夏把另套房子也租出去,而后拿着自己这些年舍不得花的生活费全款在杭城主城区买了一套两居室的房。
如果没有发生意外落入这个时代,他每个月接接画稿,领领爸妈留给他的生活费还有两套房子的租金,下半辈子几乎是可以安稳躺着结束。
都怪他!
安轻夏自膝间抬起头,脸上仍挂着几道泪痕,可眼神却是狠厉起来。身旁那棵巨树渐渐映起红光,它对面的青年身上亦是。
光芒算不上刺眼,却诡谲,衬得那张满是愤恨的脸更如鬼魅。
巨树、安轻夏、背包里的烂木头,三点连成一条线,将这红光扩得更广,更亮。
安西起夜回来,正见西边红光灿烂,以为是有什么神迹,忙把部落里的大家唤醒。
霖和竹西阿妈本就因为担心安轻夏辗转难眠,一听安西招呼,立刻下床去看,竹西阿妈出门出得急,还差点被拐杖绊着,好在有人出手扶了一把。
大家伙在广场集合,跟着安西指示看向红光处,皆是惊诧不已。有人发觉首领不在,说要去找他,结果从霖口中听到首领不在部落里的回答。
“那个不会是首领吧?他可是神呢。”安西说。
其他人也觉着可能是他们的首领。
一个小孩问,“那个地方是不是土地神住着?首领是去找他玩了吗?”
安西:“很有可能,那这么一说,会不会有可能是两个神在打架?我听我阿爹说,很多神一见面就会打架,说是要看看对方的功力退步了没有。”
他边上的男人说,“你们说,这场打架谁会赢?”
“肯定是首领,他可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土地神不是只管地上的事情吗?”
“我也觉得是首领。”
阿水抬高头,看那儿红光闪烁几下,“我感觉这架得打很久,大半夜的,大家都去睡罢,明天还得起早干活。”
有孩子不肯。
竹西阿妈顺着她的话劝,说打架的结果等首领回来就知道,谁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众人尊敬竹西阿妈,听她这么一说,也就不再久留,各自回棚去了。
等走到就剩霖一人,竹西阿妈拍拍他胳膊,嘱咐他再看一会儿就早点回去。
霖点头,送阿妈回棚,随后又回原地继续盯。盯了好一会儿,眼睛有点发酸,霖伸手揉了揉,重新看过去时,就见那红光上染起少许黑色。
他皱眉,正想细看,就听四周传来簌簌声。没多久,从黑暗中探出数双闪着红光的眼,他一惊,赶忙转身去拿武器。就在一瞬间,听得一声吼叫,一只庞然大物朝他袭来,霖始料未及,被它咬伤肩膀。
是一头狼,双眼赤红,犹如妖魔。
霖的拳头举到胸前,眼神坚毅。忽然,他左肩传来一阵钻心疼痛,快速一瞥,就见上头源源不断冒出黑气,黑气之中还有浓重血腥味。接着,他发现自己左半边身子麻了。
那狼狠喘几口气,再度攻来。
霖单手加双脚跟它打斗起来,黑气不断向他体内侵蚀,只过了十几招,霖已是一反常态地气喘吁吁,提不上再多的力气。
那狼见状,一个起跃,霖下意识抬手抵挡,噗,尖锐狼牙入肉,溅出一滩血。
霖努力甩开它,可身子虚弱的速度极快,意识逐渐开始模糊,甚至都无法去思考为什么发生这么大动静,大家却是无动于衷。
他倒下的那一刻,被甩到地上的狼爬起来,脑袋上流着血,眸色更红,第三次冲来。霎时,它的头被一掌摁住,不过眨眼,飞出十余米,现出巨响。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