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只不过,大明朝历史上由典史直接升任一地县令的可是不少,这种情况还算是挺常见的。能做到典史这个位子上,就相当于有了进一步向上攀爬的机会。当然,整个大明九成以上的小吏,终其一生都是不可能爬到这个位置上去的。对于许多吏员来说,能坐上某一房司吏的位置,就算得上是这一生的巅峰了,若是世世代代都能把持这个位置,那么便能在地方上造就一方豪绅大户。至于典史这等位置,是他们根本想都不敢想的。想从一介小吏做到这个吏员中最大的官儿的位子上,那么除了有实力有手腕儿有能耐之外,还得有运气,有大机缘,有贵人赏识才行。能从刑房司吏的位子上一步跨到典史这个位置上,闻安臣很清楚自已的仕途,已经是展开了一部新的篇章,进入一个新的天地,跟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若是说之前他的仕途之路,是一个死局的话,而现在,典史这一步走完,从此满盘皆活,以后的道路就会好走许多。闻安臣心中感念,他知道,黎澄这样做,主要是为了让自已能够安心读书。他知道自已要潜心读书,要一门心思准备科举,肯定压力不小。而黎澄就是用这样的举动来告诉自已:“没事儿,别担心,别多想,哪怕你中不了举人中不了进土,只要是你还坐在典史这个位置上,也照样可以再往上攀爬,仕途之路,并未堵死!”谁说黎澄不通人情?只是别人不值得他哪般做而已!闻安臣跪倒在地,连着磕了几个响头,而后直起身子瞧着黎澄,肃然道:“黎大人,今日之恩德,学生没齿难忘,此生永记!”黎澄哈哈一笑,亲自将闻安臣扶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不用你没齿难忘,此生永记,我只要你好好做人好好做官,善待百姓,切莫忘了为官之初衷。”闻安臣重重点头:“学生绝不会辜负大人的期待。”张居正和黎澄都对他有相当大的恩德,这两人虽然政见不同,但他们都是闻安臣非常佩服的人。两人都有才能,也都有对天下百姓的一颗赤子之心,只不过,他们所认知的方向,所认为的手段不同而已。闻安臣这般说,也是为了把任命他为典史这一事给定下来,免得打了水漂,对于这种近乎于天下掉馅饼的好事,闻安臣自然不会推辞。也没有推辞的必要,虽说他这般年轻就当上典史,肯定会惹人非议,但闻安臣不怕这些非议!因为他能力足够,立下的功劳足够,而且靠山也足够硬。若是现在当不上这个典史,失去眼下这一个机会,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须知对他来说,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更是一个莫大的机遇。因为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这个典史是不可能落到他的头上的。能坐上这个位置,原因有二。 震惊其一,典史之位空缺。赵言志忽然暴毙,魏思青被简拔为秦州判官,因此秦州典史这个位置,便就空缺下来。由于赵言志乃是忽然暴毙,魏思青乃是临时递补,所以上官还没有来得及任命新的秦州典史,到现在为止秦州典史都是空缺。其二,黎澄又是对闻安臣极为赏识,闻安臣立下的功劳又足够大,所以,黎澄才会向力劝上官让闻安臣来当这个典史。固然现在秦州典史是个空缺,但巩昌府那边可不会让这个缺一直空下去,不知道多少人眼睁睁的盯着那里。像是在其他州县混得不如意的那些官吏,只怕有不少都想来秦州当这个典史。若是真的论资历,闻安臣比不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如果真的放弃了这次机会,那么闻安臣很有可能就再也上不去了,总不可能指望魏思青或是第二任典史也接着暴毙吧?所以他必须要把握住眼前这个机会。黎澄做事也是极为干脆利落,当下便赵记大车行文巩昌府,说了自已的意思。而巩昌府那边,那位巩昌府知府大人,在当初破获张敬修那件案子的时候,他也来过秦州,闻安臣给他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还好这不是什么坏印象。所以本来照理来说,会卡一段时间的任命竟然很快就下来了,知府大人很是干脆利索的答应了黎澄的请求,同意任命闻安臣为秦州典史。不过光是他同意还没用,典史虽然未入流,不在九品之列,连个品级都没有,但权势慎重,乃是知州知县的重要住手,所以朝廷也很是重视,须得吏部遴选,陛下御笔亲批,才能任命。这种朝廷直接任命的官员,就叫朝廷命官。闻安臣想当上这个秦州典史,还得京城吏部那边儿过了,并且皇帝朱笔御批才赵记大车行,不过他和张居正有那么一层关系,想来这个问题是不大的。巩昌府这边儿已经给报上去了,不过这个流程一走只怕就要好几个月,能不能在万历五年下来都不好说。但是呢,不能正式任命闻安臣为秦州典史,却可以让他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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