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一眼,赵光一笑:“到了地头儿。”他先下了马车,而后敲了敲那大门。大门没开,但旁边的侧门却是开了一条缝,赵光向闻安臣看了一眼,闻安臣会意,也下了马车,两人从侧门进去。进去之后,闻安臣眼前顿时豁然开朗。这大宅之中,一进门就是一片相当阔大的空地,空地面积相当大,瞧着长应该在二十丈上下,下宽度也至少是在十丈左右。这里地方颇为僻静,已经快到东边城墙了。闻安臣打量了一下这座宅子,这座大宅面积相当之大,瞧着怎么着也是有个三四进的样子,周围的院墙非常高,足足有一丈三尺左右,等闲人是爬不上来的。这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而空地上还有些荒草没有拔干净,显然,这里已经荒废了有段时间,甚至连这座宅子周围的那些房屋,这会儿也显得有些破败,有的上面还漏了天光,有的则是墙上破了个大窟窿,有的甚至门都塌了。瞧见闻安臣打量这宅子,赵光笑道:“这座宅子,还是咱们秦州上上任同知老爷的府宅,那位同知老爷世代在此居住,只怕有四五代了吧,只不过后来那位同知老爷的儿子中了进土,当了大官儿,留在了京城之中。而那位同知老爷和他夫人都先后病故,那位大官回乡守制了几年,期满之后又被召回京中继续任职,他不想再要这处宅子了,便把这宅子变卖。结果后来,买下宅子的那个商人家道中落,不得已又把宅子给变卖了。来来回回这宅子被人接手了四五次,结果每一个接手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于是坊间便盛传这是一座凶宅,就一直荒废了下来。”闻安臣心里笑了笑,又是一座凶宅。赵光接着道:“我瞧这宅子一直闲着,也没人要没人买,这次便临时先用一用,以后什么时候再有人买了,咱大不了再让出去。”他瞧了闻安臣一眼,低低一笑,压低了声音道:“现下连这宅子的原主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这宅子到底是谁手里的谁也说不清楚,咱要用便用,也没人能说什么。”闻安臣笑了笑,没再接这个话茬儿。此时在空地之上,堆放了许多各式各样的材料,有木头,也有铁料,而在空地周围则是有不少房屋。这会儿,许多房屋的帘子都拉了上去,有的里头传来一阵阵锯子锯木头的声音,显然是做的木件儿。还有的里头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之声。闻安臣大致扫了一眼,只见约莫有半数的房屋之中,各自都生了一座铁炉,不少铁匠打扮的人穿着短打衣服,挥汗如雨,一手持着铁夹夹着铁料,一手拿着锤子在使劲的捶打着。瞧这样子,竟然是已经开工了。闻安臣有些诧异的看了赵光一眼,笑道:“赵兄,做事可是够快的呀,这才短短几天的时间,竟然已经开始锻打了?”“哈哈哈哈。”赵光哈哈一笑:“银子在前,由不得为兄的手脚不麻利啊!”闻安臣笑着指了指他:“赵兄你这话说的实在,兄弟我就爱跟实在人打交道。”除了那些工匠之外,这宅子中还有四五个身强力壮的汉子,不断的走来走去,手里还拿着木棍,瞧来似乎是家丁护院之类的,同时应该也是这里的监工,盯着那些工匠们。赵光把他们招过来吩咐了几句,而后向他们介绍道:“这位闻官人,也是此间的大东主,以后他过来,你们要小心伺候着,明白了么?”那几个人都是知道闻安臣的名声的,赶紧点头应是,闻安臣笑了笑,很是和善地跟他们说了几句,便摆手让他们下去。他和赵光两人一边说笑,一边抬步走进了一处作坊之中。这处作坊是一个打造铁件儿的做法,里头只有两个人,一个身强力壮的铁匠,还有一个少年。少年瞧着也就十二三岁,眼睛漆黑,骨碌碌转着,瞧着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儿,穿的也是一身短打,瞧他这样子应该是这位铁匠的学徒。两人瞧见闻安臣和赵光进来了,赶紧跪在地上磕头。尤其是对赵光,他们神色间很是尊敬,甚至透着十分的畏惧。没办法,谁叫赵光是掌握他们生死命运的人呢?这些大明朝的工匠,真的是很倒霉。他们日子过得很苦,甚至可以用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来形容他们的处境。 改善伙食他们其实完全不用过得这么苦的,尤其是他们这些铁匠和木匠,如果不是被朝廷的工部以及各个府衙县衙的工房管着,而是自已出来干活儿做买卖的话,日子会过得好很多。不说会多么大富大贵,但至少小康之家是没有问题的,吃得饱穿得暖,也还还会有些面子。而哪怕是那些制作火药,打造兵器甲胄的工匠,若是没有朝廷的管束,日子也会变得好很多。制造火药的工匠,他们完全可以转行去造烟花呀,打造兵器甲胄的这些工匠打造起其他的铁制用具来,只怕也是得心应手,根本不愁没有一碗饭吃。但他们却不能脱离工部及各地衙门工房的管辖自已去谋生计。因为从明朝初年,朱元璋就将天下百姓分成了许多种,比如说军户,军户就要从军。比如说匠户,匠户就是世代为工匠。其实到了明朝中后期,军户匠户几乎都已经沦为奴隶一般的存在。他们被朝廷管着,说是朝廷给他们发银子发粮食,似乎不用自已操心生计,完全被朝廷养着。但问题是,现在朝廷,许多时候财政已经紧张到连官员的俸禄都要减半或是以实物来者的程度了,连官兵的饷银都发不出来了,哪里还能给他们发多少银钱?哪怕是发下来的了,也是会被层层克扣,最后落到他们手里的根本没多少,想养活自已都难。而朝廷法令又不允许他们自已去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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