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是头一日如此和谐又安宁。甚至连夜间行敦伦之事上,许湛也难得从苏婉宁身上得了意趣。
至此,许湛待苏婉宁的态度也和缓了不少。连莲心阁也少去了几趟,一月里大部分时候都宿在松云苑。
花宴前夕,许湛从自己的私库里搜罗出了好些奇形怪状的玉貔貅摆件,还有两柄太后娘娘赐下的玉如意。
“这貔貅便送给岳父赏玩,玉如意一柄给你祖母,另一柄给你母亲。”许湛记挂着邹氏的嘱咐,哪怕心里嫌弃安平王府的门第没落,也要把表面功夫做足。
许湛此番如此大方,有大半是为了自己的颜面。可映在苏婉宁的眼中,却是他尊重自己这个正妻的铁证。
她很高兴,眉眼弯弯盈盈地翘成了一朵月牙:“夫君思虑周全、面面俱到,祖母和爹爹娘亲必然会十分喜欢。”
许湛一愣,不知是被苏婉宁俏丽如三春之桃的笑颜震了一震,还是因他甚少被人夸奖而露出了几分赧然。
他僵了僵眸光,刹那间手脚都不知晓往何处放,好在他持得住自己的心绪,半晌才道:“长辈们喜欢就好。”
到了花宴这一日,邹氏晨起时染了风寒,便将苏婉宁唤来了兰苑,和颜悦色地与她说:“不是我不想去赴宴,实是头晕脑胀得厉害,你且替我像你父亲母亲告个罪,改日我再登门致歉。”
近来苏婉宁心情甚佳,闻言也只扬起一抹娇憨的笑意:“母亲言重了,您既身子不适,爹爹和娘亲难道自然能体谅。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子话?”
邹氏便忍着头痛将许湛唤了过来,提点了他要好生端起些镇国公府世子爷的派头,既要谦逊知礼、又要进退有度,不可让人小瞧了去。
“昨日你徐伯母来了我们府上,说给慎之择了个佳妇,下月里便要定下婚事。今日花宴两家人都在,你也替慎之掌掌眼。”邹氏笑道。
许湛闻言很是惊讶,连忙追问“佳妇”是哪家人家的女儿,得知是陆中丞家的陆梦嫣后,却倏地蹙起了眉头:“怎么是她?”
“怎么了?”邹氏狐疑地望向许湛,问:“你也认得这位陆小姐?”
许湛撇了撇嘴,因瞧在徐怀安的面子上没有出言诋毁陆梦嫣,只道:“那不是个好的,一会儿我若遇上了慎之,好生与他说说。”
纵然许湛行事风流无状,为人也有些糊涂在,可他与几个密友间的情谊却比黄金还要珍重。寻常人遇上这样的事顶多在私底下感慨几分,偏偏许湛要为了密友一生的幸福而两肋插刀,根本不管“宁拆一座桥、不毁一桩婚”的忌讳。
邹氏只瞪了他一眼,警告他道:“这是人家的家事,你可不要乱出头,仔细你徐伯母怨怪你。”
许湛想一笑了之,可一时嘴角僵得怎么也抬不上去,便正色了说道:“母亲总以为我是个糊涂人,即便我要规劝慎之,也要寻个合适的时机才是。况且若慎之心里喜欢那位陆小姐,我这话便又不必说了。母亲放心便是。”
外头廊道上的嬷嬷听见里屋母子说话的声响,便探着头瞧了瞧。
邹氏见状则撇下脸子道:“我不过提点你一句,你却有这么多的话等着我。可见是儿大不由娘,我管不着你了。”
这时周嬷嬷再按捺不住心里的担忧,进屋来替许湛说和了两句。
“太太别恼,世子爷不是这个意思呢。”
周嬷嬷耸了一把许湛,意思是要让他服个软,不要与邹氏硬碰硬才是。
许湛却冷着脸道:“儿子错了,母亲别生儿子的气。”
邹氏的脸色这才好转了不少,只听她又耳提面命地训诫了一番许湛,这才放他离开兰苑。
四月春时,万物复苏。
许湛与苏婉宁夫妻二人一同赶赴安平王府。苏婉宁许久未回娘家,此刻心里满盈着欢喜之意。
而一旁的许湛却木着一张脸,恹恹地靠坐在迎枕上,半晌不曾言语。
苏婉宁透过掀起的车帘一角去瞧京城街道里热闹的景象,一时也顾不上许湛,只与月牙笑盈盈地说话。
临下车前,许湛才收拢起了面容里的不虞,沉着声与苏婉宁说:“一会儿花宴上你多留意些陆家的小姐,若是发现她有不得体的地方,立刻差了月牙来告诉我。”
男女不同席,许湛无法亲眼瞧见陆梦嫣的言行举止,便只能把此重担交付在苏婉宁身上。
苏婉宁则是一头雾水,近来她与许湛的关系和缓了不少,本以为许湛是收了心想要好好与她过日子,谁曾想他竟会对云英未嫁的世家贵女起了心思。
她刹那间屏息静气般地僵在了原地,方才脸上的欢欣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她仿佛被人兜头浇下了一盆冷水,淋了个彻骨冰寒。
愣了半晌之后,苏婉宁才缓过了神来,只道:“爷为何要打听陆中丞家的小姐?”
许湛叹息着道:“慎之似是要与她定亲,可我曾听过好些关于陆小姐的风言风语,只怕她配不上慎之,所以不得不谨慎一些。”
这番话飘入苏婉宁的耳畔,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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