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渺渺,其实你只是睡着了对不对?我会让人把你叫醒的,你别怕。”秦渺想到了第二次梦境时空净大师说过的话:“贫道听闻皇上这些年一直在求神问道。”他是真的不信她已经死了。他为何要这样?他明明都已经知道她对他不是真心……女孩双眼紧闭,安静地真的像是睡着了一样,她没有给纪南城任何回应,纪南城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只见他展开了刚才被他握在手心的那份和离书,照着那张纸上的内容念了起来。“妾身与夫君二心不同,难归一意;惟愿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愿夫君相离之后,另觅佳人,姻缘美满;儿女双全,承欢膝下;事业有成,功成名就。”“渺渺,你看看你,这说的都是什么胡话?夫君对你不够好么?你怎么想同夫君和离呢?”纪南城说罢,两手各捏住纸的两端,只听见撕拉一声,那张薄薄的纸瞬间就成了碎片,他看着手里的碎纸,嘴角勾起了温柔又醉人的笑。“渺渺,怎么办?我好像一不小心把你写给我的和离书撕碎了。”“这样你还如何与我和离?”“离不了的,渺渺。”“你已与我拜过堂,成过亲,这一辈子,你生是我的人,死也只能是我的鬼。”秦渺的丧事迟迟没有举行,她去世的消息也没有对外走漏一点风声。所有人都清清楚楚地认识到,秦渺早就已经死了,只有纪南城一个人还活在幻想之中。他们也都知道,“秦渺”“王妃”这几个字是纪王府里的禁忌,是纪南城的禁忌,没有人敢主动提及。秦渺的尸体被纪南城藏在了冰棺之中,他采用了西域特殊的秘术,保持秦渺的尸身不腐不臭,又命人给她抹上胭脂,在那座冰棺里,她静静地躺着,面容仍如生前一般美丽。纪南城没有对外表现出悲伤的情绪,他看起来就和之前一样再正常不过,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但是秦渺知道,身旁无人的时候,万籁俱寂的夜里,他整夜整夜地失眠,就连在睡梦中,也喊着她的名字,只有当他和她的尸身待在一处时,他的脸上才会浮现着真心实意的笑容,他会情意绵绵地望着她,他会不厌其烦地对她说着他的事,对她倾诉他的情意。一切都风平浪静,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直到——那一天,纪南城从宫外回来找她,冰棺中却不见秦渺的身体。她的尸身不见了。寒气从冰棺里溢出,冻得他的唇色都发了紫,纪南城喊着她的名字,在密室里四处寻找,却什么都没找到,他回到冰棺旁,面色莫测地望着眼前的冰棺,突然间,他上前将冰棺举起,狠狠地甩到墙上。冰棺砸到墙上后瞬间四分五裂,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墙壁被砸得一颤,墙上燃着的烛台因此纷纷熄灭,原本亮堂的密室也陷入了黑暗。纪南城好像总能自如地收敛起他的情绪,不让外人知晓分毫,走出密室时,他的面色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传唤他的心腹下属过来,没有提及所问何事,只是冷声质问:“谁做的。”一个黑衣男人径直上前跪在地上:“回王爷,是属下做的。”纪南城冷眼望着他:“理由。”“王爷,王妃她早就已经……”听到他提及了一个禁忌的话题,他身旁的人赶忙让他不要再说下去,却被纪南城制止。“让他说!”“王妃喝的是见血封喉,是无解之毒,她早就已经去世了,就算神医在世也救不活她。”没有得到纪南城的允准,跪在地上的男人径直抬了头,眼含哀求地望着面色冷凝的纪南城,“王爷,距离王妃去世已经一个多月了,您还没有清醒么?这二十多年的谋划,这么多年的忍辱负重,王爷您也不管了么?难道您甘心一辈子都居于人下、受人践踏?如果王妃还在世,她也不会希望看到您这样的……”属下这一番话说的真诚恳切,不知纪南城听进去了多少,他闭上眼,声音淡淡地没有任何起伏:“她现在在哪。”属下上前,从身上取出一个骨灰盒递给纪南城。纪南城终于睁开了眼,他望着手中的盒子,静默许久,道:“自去领凌迟之刑。”“……是。”殿内的人都退下之后,纪南城身子向前一倾,鲜红的血液从他口中溢出,地面、衣襟都染上了鲜艳的红。自从她去世以来,除了和许亦夏对峙的那天,纪南城一直表现得很理智,这还是他第一次卸下所有的伪装,他伸手捂着胸口,轻声呢喃着:“好一个见血封喉……情能见血,爱能封喉,这句话,今日我总算是理解了。”“渺渺,你希望看到我哪样呢?姻缘美满,儿女双全,功成名就么?”“可我只想要你啊,如果没有你,这一切于我而言,究竟有何意义?”“纪南城……”望着眼前的男人,秦渺情不自禁地上前,却不能触碰到他分毫。这时候,她真想自己立刻变成实体,她很想抱抱他,想让他不要那么难过。可最终,秦渺的想法也没能实现,只能漂浮在空中遥望着那个默默流泪的男人。“渺渺,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如果你真的希望那样的话……那就如你所愿,好不好?”那天过后,纪南城又振作了起来,事实证明他极具政治头脑,即使这一个多月他的心思都不在朝堂之上,他也极快地找到了翻身的方法。借刀杀人,栽赃陷害……他把人心牢牢地把控在手里,他表面依旧光明磊落,实际上他的兄长都或直接或间接地成了他的刀下亡魂,而在世人眼中,这一切都是十皇子所为。原来这时候,纪南城也扶持了十皇子。十皇子登基之后,将国事处理的一塌糊涂,纪国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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