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月事带放在了床上,没说什么,转身往茶几而去。
帐中有小炉子,是沈寒霁前两日吩咐蓉儿端进来的,以备现在的不时之需。
他起了屋中的小炉子,烧了些水,身后传来窸窣的声响。沈寒霁并未转回头,待水烧热之后,便灌入了羊皮水囊之中。
等做好这些的时候,温盈已经钻到被衾之中,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血色。
已经是九月底了,进入了秋季,山中季节性分明,白日炎热,晚上寒凉,而温盈所盖的被衾有些薄了。
沈寒霁微掀开被衾,把散发着热气的水囊放到了她的腹部上,温声道:“放在腹上,一会就会好受许多。”
温盈软绵无力的应了一声“嗯”,随而捂着腹部上方的热水囊。热意渐渐的传递到腹部,痛意也逐渐的减缓,她也好受了许多。
沈寒霁坐在床边地上的竹席上,轻声道:“你来了癸水也正好,若是没有变数,这两日,那些人便要来了。”
温盈看着帐篷上方,好半晌才转头看向他:“夫君也要去吗?”
沈寒霁抬起手,微温的指尖落在了她的额头上,把上边的发丝拨到了一旁。
“这些人里边,还有谁比我更清楚会发生什么事?”
刘语馨是重活了一辈子,但并未知道自己是身在话本之中,只有温盈和沈寒霁是知晓的。
这一次刺杀,在话本描述之中,并未成功。
温盈没有劝他不要去,隻道:“你小心些,莫要再受伤了。”想了想,又嘱咐道:“有危险莫要衝上前,找个隐蔽的地方躲一躲,待危险过后,再上前去。”
沈寒霁噗嗤一笑,笑声低沉:“不曾想你还会把我与你说的话还回来给我。”
嘴角多了几分戏谑:“不过你也且放心,这等危险,我也不会往前凑,你夫君我也是怕死的。”
温盈点了点头,腹部没有那么难受了,眼皮子有些撑不住了。
沈寒霁见她困乏了,便道:“已经四更天了,我等你睡了便走,你好生休息,明日再让蓉儿去顾二姑娘那里说明白情况。”
温盈软声的应了一声“嗯”,然后闭上了眼。
约莫一刻之后,温盈也就睡着了。沈寒霁到她的包裹中取了一件外衫,复而转身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后才出了帐篷。
在不远处巡逻的,是太子的近卫,看到有人从沈娘子的帐篷中出来,也毫无反应。
他们都知道那是大理寺司直,也是沈娘子的丈夫。
翌日,温盈起来后,看到被衾之上的外衫,短暂了发了一会呆,半晌后才喊来蓉儿,让她去把自己的情况与顾芙华说了。
顾芙华让人熬了红糖姜汤过去,让她好好休息。还说虽然不能去游玩,但也不用急着回金月庵。
毕竟太后还在金月庵,她与幼侬不在,也不知会不会被为难。
温盈没有随着他们出去游玩,隻得在帐篷中休息。
喝了红糖姜汤后,又睡了一会,等中午醒来的时候已经好受了许多。
起身坐在床上,拿起从金月庵带下来的经书,静下心来一句一句小声的念着,希望能给沈寒霁念来一些福气。
他可别出什么事才好。
若是这一批刺客是上一回刺杀他的刺客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那么他也是很危险的。
但庆幸的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也来了云丽山,也就少了许多的危险。
日至晌午,帐篷外边铁靴的脚步声响忽然大了起来,然后传来浑厚的声音——“太子遇刺,红旗卫和青旗卫立刻与本将前去!”
温盈面上露出忧色,随即放下了经书,穿起外衫,打算出去看看。
不一会蓉儿和柯月匆匆走了进来,蓉儿面露紧张,慌不择神的问:“娘子,奴、奴婢听到外边的人说太子遇刺了,三爷也在其中,怎么办?”
温盈呼了一口气,缓了缓心绪,看向她们二人,声音有几分虚软无力的道:“先莫要乱阵脚,夫君和堂兄表兄他们都在,而且太子身边的皆是高手,又有人前去相助,我们现在急也急不来,只能等。”
蓉儿重重的点了点头,随而上前,双手发颤的给温盈穿戴衣物。
而后,她们一同出去帐篷外边等候。
千人的护卫军,三百余人在金月庵外当值。如今太子遇刺,六百人前去,余下数十人在原地看守营帐。
温盈看着护卫军所去的方向,紧紧地攥紧了手中的帕子。
遇刺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只希望不会有人伤亡。
而沈寒霁也说过,他已经做好了应对的计策,只求别出任何的差错才好。
三方动乱
对于这刺杀一事,沈寒霁早有所准备。
在太子带着一众贵女下山,沈寒霁与温盈团聚后的那个晚上,在进温盈的帐篷前,沈寒霁去见了太子。
太子让沈寒霁与自己下棋。
一个棋盘,一壶香茗。驱散蚊虫的熏香,白烟袅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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