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母亲后,宁汐语不似姐姐那般整日郁郁寡欢,她宣泄悲痛的方式是这几天总是喝得酩酊大醉,很晚才回家。成亦瑾把人安全送到家后,也总算是功成身退,一路上他还被宁汐语打了两拳,这会嘴角都是青的,头发也被薅掉不少。这要是换了别人,早被他扔下车,陪她耍了这么久疯,最后还得耐着性子把她送回来。“怎么又喝这么多。”宁知棠虽对成亦瑾不待见,从他手上接过妹妹喝得摇摇晃晃的身体,把宁汐语身上的外套扔回男人身上,还是礼貌说了句感谢的话。她嘴里责怪妹妹怎么喝这么多酒,一点不让自己省心,还出去外面鬼混到深更半夜回来,扶着她的动作却小心翼翼。成亦瑾说这丫头最近心里又何尝不是跟她一样难受,她心里苦,加上年纪小,每个人受到打击宣泄痛苦的方式都不一样,喝喝酒也没什么大不了,一醉解千愁,把自己喝到什么都记不得倒也不是件坏事。叮嘱宁知棠多照顾一下她,成亦瑾便默默退了场。宁知棠搀扶着妹妹上楼,将她收拾干净才放任她继续回床上睡。宁汐语并非不省人事,却总是记得成亦瑾在车里对她说的话。说她也老大不小,别总跟个电灯泡一样横在宁知棠跟路言钧中间,她反思了一下,也看出姐夫不喜欢自己,更多时候只是把她当成个隐形人。可她就宁知棠这么一个亲人了,不明白宁知棠明明就是她的姐姐,两人从小一块长大,姐姐对她疼爱有加,她们才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一想到等姐姐嫁人后,就会是路家的人,而她最终也会变成个无家可归的小孩。宁汐语悲从中来,怕自己会被姐姐抛下,她紧紧抓住宁知棠的胳膊,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落。“姐姐,你别走,我好害怕。”以前母亲还在,至少她还有个家的时候,宁汐语从来不觉得自己多余,可自从家里的钱财被渣爹洗劫一空,连个落脚之地都没有给她们姐妹俩留,搬进姐夫的住处后,这种不安跟不适感才越来越强烈。她觉得跟这里格格不入,找不到任何归属感,这里也不是她的家,她多想回到那个她跟姐姐还有母亲一起生活了十几年的小房子里,那儿对她来说才是家,才是她可以待、真正属于她的地方。这些天来,她害怕不已,怕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结了婚后就不会再管她,她就像个小拖油瓶,是个包袱,是个累赘,走哪都需要被照顾着。“怎么会呢。”宁知棠把妹妹抱在怀里,轻轻摸着她头,知道这孩子其实心思敏感,从小到大都缺乏安全感,这些天来也承受了太多。听妹妹哭着说即使她嫁人了也不要抛下她的话,她会好好听话,一定不会给她添麻烦,宁知棠心痛不已。她说母亲走了,家也没了,她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就是姐姐。不过十八岁的宁汐语即便外表大大咧咧,不拘小节,可心里承受能力同样脆弱:“姐姐,你陪陪我好不好,我真的好难受……。”宁知棠将妹妹紧紧抱在怀里,偷偷抹掉泪水,一遍又一遍安慰她说不会抛下她。路言钧过来找她睡觉,她说想陪陪自己的妹妹,见状他也没说什么,默默回了房间。第二天宁汐语起了个大早,说是跟朋友有约,宁知棠心思敏感的发现她这些天来似乎有意无意给自己和路言钧腾空间,不想总是打扰两人,才刻意回避。她突如其来的懂事更让宁知棠心中酸涩不堪,连早餐都没吃,宁汐语就匆匆出了门。宁知棠却不知下一次见妹妹,却已经是一年以后。宁汐语确实和同学约好了一起逛街,周围人都在欢声笑语,只有她犹自出神,手里端着杯已经融化大半的雪糕。成亦瑾开车远远的在后面跟随,看她总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几个女生走得慢,他的车开得更慢,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眼里充满了担忧。
偶尔宁汐语淹没在人群中,他在车上伸长了脖子望,怕跟丢人,又急忙打火,车子就像蜗牛一样缓慢前进,停了又停。宁江海仍在逃未落网,一个连自己妻子都能残忍伤害,又罪行累累的人在逍遥法外,成亦瑾很怕这个丧心病狂的爹会再做出些什么残害子女的事。他不是没接触过吸毒的人,这种道德跟理智都已经沦丧的人什么事干不出来。宁知棠有路言钧保护,没人敢动她一毫一发,可宁汐语不一样,失去母亲后,除了姐姐,无人关心在意她,甚至那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男人都认为她的存在极其碍眼。说句老实话,他还真怕这丫头要是缠她姐姐缠得紧,说不定哪天就被路言钧这个疯子冷不丁埋尸荒野,他是站在宁汐语的角度为了她好,才说那些让她离宁知棠远点的话。宁汐语或许不知道路言钧是什么样的人,可他们这些跟他从小一块长大的兄弟深知男人是什么性子。好在这丫头最近终于有点眼力见,学会看气氛了,知道跟宁知棠刻意保持些距离,可毕竟宁知棠是她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这样对她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了些。这么七想八想的功夫,他把人给跟丢了,成亦瑾着急下车,往四处张望,人群涌动中并未见几个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高中生。他找了又找,看了又看,最后在一处商场门口发现了宁汐语同学的身影,却并未见到她本人。他直接冲上去问,从她几个同学口中得知她去了商场里的卫生间,想也不想就往里面冲。一楼的洗手间女性进进出出,他在不远处站着,始终不见宁汐语出来,问起来都说没见过这么个姑娘。成亦瑾又去了二楼,找了一圈没找见,又回到了商场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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