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是一对巨大的肩膀,最後是庞大厚重的身躯,待到其身躯完全展露在月光下,白狗才认出那原来是一头水牛。
水牛的动作缓慢,在牠探出身t的那个林间,又有几头水牛缓缓踱步而出。总共四只的牛群走到河边喝水,这四只水牛有大有小,但即使是最小的一只,都可以让犬群自牠四肢底下排队走过。小麦没有看过牛,其庞大的身t惊得小麦难得安静了下来。
其他几只狗见到是温驯的水牛,早已放松下来,轮胎又再次在石头上趴下,幸运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知何时又消失了踪影。吉他默默在白狗附近的河岸趴下,等待白狗上岸。
小麦和白狗静静的看着牛群的动作,小麦是吓得不知该如何反应,白狗则是在默默观察牛群。牛群喝完水後就慢慢走进水里,对犬只来说太深的地方,牛群可以毫不费力的脚踏实地站着。水牛甩动着长长的尾巴,驱赶着河岸边蔓生的蚊虫,在月光的照耀下,他们的动作悠闲自然,却充满力度,使得白狗不禁看呆了。
归去的途中,小麦似乎又重拾了活力,跟着幸运星在队伍旁绕着大圈子跑来跑去,只是幸运星是在探查环境,小麦则认为这是一种玩耍。白狗安静的走着,脑海中仍忍不住浮现方才的画面,牠有时候会想,是甚麽决定了牛和狗的差异?又是甚麽决定了狗和人、人和牛的差异呢?
为什麽这个世界上有这般万物,万物又各自呈现出其复杂而多变的型态,甚至即使同样身为狗,牠自己又为何和身旁的夥伴们有所不同?
月光自林间的缝隙中探下,白狗的毛发上仍凝结着水珠,白se的毛发在月光下静静的折s出一层光辉。吉他在後头看着白狗的身影,觉得这个画面真是好看极了。
树海摇曳着,白狗和吉他各自深陷在自己的思维中无法自拔,四周虫鸣鸟叫,各种夜行x的生物带来了不同於白日的另一种喧嚣。蝙蝠在矮树丛间滑翔,扑向一只只在空中扑腾着的飞蛾,几只囓齿类在高耸生长的杂草间穿梭,野生的甘蔗丛生在杂草间,其根部分泌着甜美的汁ye,x1引着蚂蚁和鼠类x1shun啃食,大快朵颐的田鼠没有注意到,在角落一条蜷曲着身t的长蛇正紧盯着牠肥硕的身躯。
世间万物仍迳自运行着,白狗想起牛群的同时,也想起了被犬群分食而只剩一摊残骨和毛皮的小猪,想起了小猪的兄弟姐妹们,想起了主人。牠渐渐学会忘记过去,然而偶尔牠仍会不小心想起,思考着主人离去的原因,想念过去一起奔跑的河堤。想念河堤上此起彼伏的铃响,和人与犬此起彼伏奔跑、欢笑的声音。
白狗有时会明显察觉自己和过去的差异,牠似乎变得更多愁善感。过去的牠的脑海中思考的,似乎只有那些跟身t本能相关的事情,例如进食、排泄、玩耍。然而现在的牠有时会去思考那些与本能完全无关的问题,又有时牠会想念,想念过去的那些美好,那些回忆。白狗并不明白为何自己需要想念,毕竟仅在脑海中进行的思考活动,无法对现实产生任何改变。
城市的街道上,搁浅着一头头生锈的钢铁巨兽,落叶和尘土覆盖了它们,却仍不足以将其衰亡的身躯完全遮掩。一gu势力的兴起,是否永远意味着另一gu势力的衰败?就如同旺盛的绿意和残破钢筋水泥的对照。
有些低矮的建筑,已渐渐的被爬藤给覆盖,绿意纠缠匍匐而上,自窗台缠绕穿出穿入。然而更多高耸的巴别塔仍傲然挺立着,纤尘不染的玻璃帷幕在yan光照s下闪动着刺眼的光芒,彷佛人类在宣示着主权,宣示着即使他们已经离去,人们留下的痕迹仍永远与自然争夺着这片大地。
顺着大楼外缘的逃生梯,白狗爬上顶楼眺望着整片市区。天空中,白云移动的速度很快,奇形怪状的白墨在碧蓝的画布上肆意挥洒着。高楼的风很大,吹的白狗的毛发狂乱舞动着,如同牠的身形随时会化做一团白墨,一同加入那惊天的创作之中。
午睡到了一半,吉他从休眠中惊醒,发现白狗不知去了哪里,於是循着淡淡的气味,吉他走上了长长的楼梯。然而围绕着高楼的风强劲而多变,轻易的将白狗的气味分子打散,碎裂成吉他无法用鼻子辨识的千gu微风飘散而去。所幸,环绕的楼梯直直向上,没有其他路径,因此吉他只是一gu脑的向上走着。
长河如同一条蓝se裙带自林立的水泥丛林中穿过,白狗远眺着那条长河,默默回忆着过去曾经走过的路径,估算着距离。心中殷切期盼踏上追寻过去回忆的旅途,然而牠仍提不起抛下一切的勇气,无法抛下曾经和主人一起生活的这片土地。
但内心中的某处知道,随着期盼和希望发酵膨胀,总有一天会化成一gu无法抑制的冲动驱使着自己踏上冒险的旅程。
当吉他走出顶楼的安全门,看见的是白狗攀附在墙边眺望的身形,毛发舞动着如同飞散的云朵,眺望远方的眼神似乎隐含着某种盼望。看着白狗的身影,吉他并不明白心中浮现的这gu空荡、失落的感觉来自何处,如同某种预兆般白狗独自远去的身影清楚浮现在吉他的脑海中,牠忍不住惊叫出声。
这时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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