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爷小心!”宿流峥警惕地回过神,可是却迟了一步,他堪堪躲过刺过来的剑刃,却没躲过当头一击。他本能地反击,将长剑刺进偷袭黑衣人的心口,剑刃破体而出。头部被袭给他带来了一阵阵耳鸣,以及头骨欲裂的疼痛。天地仿佛翻转,脑海深层不停向外涌的疼痛,让他深吸一口气,栽倒在地,人事不知。扶薇的夜影卫赶过来支援时,看见满地的尸体,还有坐在一地尸体里的宿清焉。一身素衣的他,安静坐在尸山血海里,低着头,合着眼。秋火赶过去,迟疑地喊了声:“姑爷?”宿清焉慢慢睁开眼,抬头望向坐在马背上的人。这是个陌生人,可是会叫他姑爷的人,只有扶薇身边的人。宿清焉困惑地问:“浮薇呢?”“在前面。”秋火道,又向宿清焉伸出手。宿清焉抬手,才发现自己掌心血肉模糊。马嘶声将宿清焉迷茫的思绪拉回,他寻声望去,看见小黑在不远处不安地踏着前蹄。小黑是宋家的马,他常去借来代步。他站起身,小黑自觉地朝他奔来。秋火有些急:“主子那边还需要人手,属下还赶过去了。”他也不等宿清焉回话,带着几个属下立刻朝扶薇所在方向赶去支援。骨裂的头疼感逐渐减弱,让宿清焉慢慢清醒了些,他环顾一地尸体,再联想秋火的话,隐约弄清楚了眼下情况。他忍着头疼,上了马,纵马朝前追去。扶薇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的打斗声。她这个长公主当得不安生,刺杀的事情遇到了不是一次两次。以前在戒备森严的宫中也遇到过课次,何况在偏远的水竹县。此番遇刺,没让她方寸大乱。只是前天夜里的大雨让树林里的路更加泥泞,车辕陷在淤泥里不能前行,这才让扶薇终于皱了眉。“主子,先下车吧!”花影在外面大声喊话。扶薇点头,带着车厢里的蘸碧和灵沼下去。她踏下马车,望了一眼周围的情景。她带着的侍卫身手了得,以一敌三不在话下,支撑了一段时间,现在已经等到了夜影卫,这群刺客已被围,不足为惧。夏日炙燥的风夹杂着血腥味儿和不知名的腥臭,拂面而来,吹乱了扶薇的发丝,也将她心里吹得烦躁起来。“秋火赶过来了。”灵沼道。扶薇点点头。也不知道那些侍卫能救回来几个。她抬眼望过去,却见纵马而来的一行人都是夜影卫,想来那些拦路的侍卫都死在了刺客的手下,扶薇眼神一黯,有些惋惜。就在扶薇要收回视线的时候,发现了跟在夜影卫后面的宿清焉。是宿清焉还是宿流峥?扶薇怔了一息,微眯了眼睛去瞧。待宿清焉纵马奔到她身前,扶薇已经能确定他是谁。宿清焉匆忙地下了马,急急奔到扶薇面前,焦声问:“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受惊?”她冷眼看着他,没说话。显然她还在为宿清焉突然失踪两天而生气。花影率夜影卫将最后七八个刺客围住要生擒审讯,后赶过来的秋火率众,正在将陷入淤泥的马车往外拉。扶薇转身朝马车走去。宿清焉立刻跟上去。扶薇驻足,回身望向他,声线凉薄冷淡:“追来做什么?”宿清焉张了张嘴,失声。扶薇心里恼着,声音更冷:“你信那些八字之说不想回家,也不用玩失踪这一套,大可找人回去告诉我一声!”电闪雷鸣的暴雨夜失踪,他就不知道别人会担心他笨手笨脚摔到哪个阴沟里摔死了?宿清焉轻轻地眨了下眼睛,长长的眼睫垂下又抬起,他无辜地望着扶薇,一双明澄的眸子水洗过得干净明亮。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他甚至听不懂扶薇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扶薇在生气,他下意识朝扶薇抬手。扶薇躲避地向后退了半步,才看见他伸过来的手心,血肉模糊。扶薇愣了下。宿清焉望着自己的掌心,顿觉失礼,立刻虚虚地拢了长指藏起掌心,又将手负于身后。——这样脏兮兮污了别人的眼,实在不体面,失礼至极。“怎么弄的?”扶薇问。纵心里恼着他,可他是跟着夜影卫一起过来的,被刺客伤着了?宿清焉答不上来。他抬眸望向扶薇,却见一道寒芒。他睁大了眼睛,立刻冲过去,将扶薇推开。扶薇被推倒在地,疼得她下意识皱眉。与此同时,花影和秋火异口同声:“小心!”扶薇立刻回头望去,就见一道长箭从远处射来,射向她原本站立的地方,而此刻宿清焉站在那里。电光火石之间,秋火和花影手中的短刀和长剑刺过去。一声响,短刀和长剑相碰的同时,也将射过来的毒箭打落在地,落在宿清焉的足前。
扶薇悬在半空的一颗心脏恢复跳动。秋火大手一挥,一部分夜影卫将扶薇团团围住,他率领另一部分夜影卫冲进树林追捕余党。宿清焉垂眼瞥了一眼胸膛,衣襟不知是被短刀还是长剑又或者暗箭划破。只差一点点,那柄涂着剧毒的长箭就会刺进他的心脏。宿清焉只看了一眼,立刻朝扶薇奔过去,蹲在她面前,满面愧疚:“摔疼了没有?我不该那么用力推你。一定摔疼了吧?”她那么纤瘦羸弱又有病在身,哪能这么用力地推她呢?扶薇望着宿清焉眼里的歉意,语塞。他差点就要替她挡箭死了,捡回一条命不谢天谢地谢花影谢秋火,居然跑过来问她被推倒有没有摔疼?扶薇深吸一口气,别开眼,低骂一句:“蠢。”“主子,马车拉上来了。先上马车吧。”蘸碧和灵沼伸手去搀扶扶薇起身。宿清焉也想伸手去扶她,可是看一眼自己不洁的掌心,他将刚探出的手又收回去。扶薇走到马车前驻足,转过身,抿着唇望向宿清焉。她不言,只是静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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