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到了洛景鸿下葬的日子,陆为霜这几日来都懒得在外人面前装模作样地为他哭丧,干脆在他葬礼的第一天时就佯装悲痛欲绝的模样直接昏倒了。
之后她再让那几个庶出子女劝一劝她,她这几日就顺理成章地卧病在床,既不用为洛景鸿守灵,也不用为他哭丧。
光是杀了洛景鸿,陆为霜还嫌不够解恨,于是乎在洛景鸿下葬之前,她便偷偷在棺椁上动了手脚,被抬去坟地下葬的是具空棺,洛景鸿的尸体则被她搬去别处焚烧火化。
然后陆为霜便把洛景鸿的骨灰倒进了臭水沟里,不仅让他死无全尸,更让他死无葬身之地,还请了得道高僧作法,断了他的往生路。
这之后,陆为霜便得知了洛咏贤认罪,以及他在牢里畏罪自杀的消息……
但她想,这所谓的畏罪自杀,多半是洛咏贤被屈打成招,然后重伤不愈才死在牢里的,毕竟她前两天去牢里探监时,他就已经被打得遍体鳞伤了。
忆起洛咏贤之前在牢里问她的那些话,陆为霜不由有些感慨。
若她没经历过前世那些痛苦不堪的事情,真的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兴许也就爱上洛咏贤了,毕竟他那张脸的确生得俊美不凡,性子又温和,倒是个不错的夫婿人选。
但她是活了两世的人,情爱于她而言就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她已经不会再在意了。
……
寒来暑往,日月如梭,当屋檐上的积雪逐渐消融,青石板砖的罅隙处冒出了不知名的小野花时,又一年的冬天便悄然结束了。
这已经是陆为霜自洛景鸿死后度过的第三个冬天了,也是她当寡妇第三年。
不同于别的年轻女子守寡后比以住更加唯唯诺诺,生怕行差踏错的状态,陆为霜守寡后的日子过得异常滋润。
她既不用去服侍公婆伺候丈夫,也不必费心费力去养育子女,府里的庶出子女和姨娘都被她管得服服帖帖的,她每日就是吃喝玩乐,甚少忧思过什么,也不必看人脸色。
而这三年来,陆为霜今世的父母都曾和她说过,她还年轻,没必要为洛景鸿守一辈子,不如早点改嫁。
陆为霜也一直没和程沥断过,这三年来她说是说在守寡,但却是不缺男人的,不仅隔三差五就和程沥在外偷情,私下还养了两个生得白净俊俏的少年,让他们在府里当小厮,没事就逗着玩玩。
程沥在洛景鸿死后曾提过数次让陆为霜改嫁给他的话,但都被陆为霜以洛景鸿才刚死不久她就改嫁会惹人非议,还是等三年丧期满了再议婉拒了此事。
因为陆为霜一点也不想再嫁,无论是嫁给程沥抑或是嫁给别的男人,她都不想再嫁了。
人心易变,谁知她会不会遇到第二个洛景鸿,届时她若再惨死一回,那她还能再重生一次吗?还要再去报一次仇吗?
不,她已经太累了,回想起前世的那些事,她一开始是恨的,但如今大仇得报,她心中便只剩下累了,也不愿再去追忆往昔。
她只知道,她不想再像前世那样,日日困在后宅的方寸之地等着丈夫过来,艳羡地看着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子恩爱。
几年前她之所以会有嫁人的想法,是因为她今世的父母不可能把她一直留在家中当个老姑娘,她只能尽量去挑一个看起来还好的男子成婚。
现在她当寡妇的日子不知道有多快活,她又怎么可能再去嫁人,去过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低眉顺眼地伺候夫君服侍公婆,斗完小妾斗妯娌的憋屈日子?
可如今三年丧期已过,程沥又提起了此事,碍于他的身份,陆为霜不好直接回绝他,只好赴约和他详谈。
他们这次私会的地点是个他们从前常去的老地方——兰觉寺的厢房内。
在佛堂重地,他们倒做不出什么太过逾矩的举动,程沥也只是握着陆为霜的手说道:“霜儿,如今三年丧期已过,你便是再嫁也无人置喙……”
“话虽如此,可……”陆为霜面露难色,“可你的爹娘又怎会接受我一个寡妇做儿媳呢?我不想让你为难。”
程沥闻言虽有些纠结,但最后还是说要和陆为霜成婚,这场谈话最终不欢而散,走出厢房后,陆为霜就唤来婢女,坐上马车离开了兰觉寺。
在乘着车舆回去的路上,陆为霜心道程沥还真是个麻烦,正盘算着该如何甩掉他时,一个更大的麻烦便霍然降临了。
原本正在缓慢行驶着的马车在一阵颠簸后骤然停下,随之而来还有车夫的惨叫声。
还没等陆为霜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两个蒙面人便闯进了车厢内擒住了她和她的婢女,用迷药迷晕了她们。
……
当陆为霜再次醒了时,她的意识还很混沌,周身像是宿醉那般绵软无力,眼皮似是有千斤重,刚睁开一刹,便又阖上了眸子。
她走的明明是再安全不过的官道,驾驶马车的车夫也是个练家子,她近来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会在光天化日之下被人给掳走了呢?
陆为霜废力地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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