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江寄这是什么体质,凡是渣过他的人都得在鬼门关里走一遭。我还等着贺延庭追小周火葬场呢,你看这事闹得。”沈亭州:……别等了,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贺延庭意外出事,贺然婕卧病不起,沈亭州每天都过去照顾。这件事他都不敢告诉周子探,就怕周子探听到消息会在里面闹出什么大事。下午贺然婕病情好了一点,沈亭州陪她去医院探望昏迷的贺延庭。贺老爷子一个人坐在长廊里,头发花白,背脊都佝偻了许多。贺然婕鼻头发酸,走过去劝道:“爸爸,您回去休息一会儿吧,这里我来照看就好。”贺老爷子没有说话,半晌他才苍老疲倦地说,“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倔?”贺然婕喉头好像刺入一根尖刺,身体震颤了两下,然后慢慢蹲到他的膝旁。“对不起,爸爸。”沈亭州心里跟着不舒服,走过去递给了贺然婕一张手帕。安静的走廊突然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冲散了一些悲伤的气息。沈亭州抬起头,那是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剪着利落的短发,穿着军绿色的工装裤,五官跟贺延庭有五六分相像。沈亭州一惊,拍了一下贺然婕的胳膊,“贺阿姨。”贺然婕抬起湿润的眼睛,在看到女人那刻,表情也呆滞起来。女人走过来,平静道:“我叫谢凝,如果不出意外,你们应该是我的爷爷跟姑姑。”躺在病床里的人,则是她的双胞胎哥哥。贺老爷子猛地抬头,望着面前这张脸,复杂道:“是你妈叫你回来的?”沈亭州悄悄挪远一些,给他们这一家人单独说话的空间。这时一个护士穿过走廊,听到这狗血的自我介绍,她没有任何惊讶,面带微笑地离去。看着这个熟悉的护士,沈亭州:……莫名感觉她比自己经历的豪门恩怨还要多。“我妈很早之前就去世了。”正准备离开的沈亭州, 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贺老爷子跟贺然婕似乎也没料到,走廊再次变得沉默。贺然婕动了动唇,恍惚地问, “怎么会?”谢凝垂下眼,“我妈在国外做战地记者时,拍下政府高层跟叛乱军私下见面的照片, 两边人一直在追杀我跟我妈妈, 正好那个时候……他来了。”这个“他”是指贺争。当时谢凝随着谢衣浓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贺争不知道, 按原来的地址找上门, 被埋伏的雇佣军当做是谢衣浓射杀了。“我妈是在半个月后的新闻上知道这件事的,后来她就生了病, 半年后就去世了。”而谢凝躲在谢衣浓朋友家, 对方一直试图将她送回国。但当时那边情况太危机,再加上她又上了政府跟叛乱军的黑名单。等谢凝再大一点, 她也就没有回来的想法, 隐姓埋名的留在那边, 跟她母亲一样也做了记者。不过不是在正规报社, 而是在网上爆实料的媒体人。看了一眼轮廓英气,眼神坚定的谢凝, 沈亭州由衷钦佩。能在那种秩序崩坏, 法律虚设的战乱国家坚持本心, 不惧危险的报道真相, 真是太了不起了。贺然婕显然也是这样想, 拉过谢凝的手, 心疼道:“那一定吃了很多苦吧?”贺然婕温热柔软的手掌包裹着谢凝粗糙、满是厚茧的手,让谢凝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对上贺然婕那双饱含担忧与温暖的眼睛。谢凝避开她的视线,低声说了一句,“还好。”一直沉默的贺老爷子起身,背对着她们说,“先回家吧。”他用的是回家这两个字,说明心里是接受谢凝的。其实想想也是,贺老爷子虽然恨过间接害死儿子的谢衣浓,但谢凝不仅是谢衣浓的孩子,也是他们贺家的,再大的恩怨也不能牵扯到孩子身上。见他们一家和睦,沈亭州离开了医院。沈亭州一直没敢把贺延庭出事的消息告诉周子探,只说了谢凝回来的喜讯,要他在监狱里好好表现,争取早点出来见姐姐。只是没想到,周子探为了早点见到谢凝,在监狱里表现得过分好。
上午接到沈亭州的电话,下午周子探就向狱警报告了放风操场的摄像死角。这直接导致,一大批在死角抽烟的人没了圣地。监控死角是自监狱安装摄像头以来就有的,就算再想减刑的人也不会把这件事捅出去,这也是监狱里的生存法则、人情世故。周子探这个掀桌的举动,彻底犯了众怒。从那以后,周子探从衣食到住行,方方面面都受到了狱友的“照顾”。出去放风被人绊一跤,拿小石子砸都很常见,甚至被褥都被人用水浇湿了好几次。但周子探仍旧没有收敛,反而化身告状小能手。只要他发现有人闹事,或者躲角落偷偷抽烟,一定会第一时间打报告。周子探这种“不道义”的行为,不出所料地引来一场群殴。周子探不还手,抱住头跟脸任由他们打。现在周子探被整个监狱的人敌视,再加上他种种行为表现出“太想进步”的思想,所以沈亭州帮他办保释时,很快获得了批准。周子探出狱那天,真是呸声一片。所有人都心道,这个祸害可算提前出去了,他在这儿太影响他们进步了。有多少马上就要出狱的人,就因为揍了他,刑期多加了两个月?只有李牧野感到茫然若失,倒不是舍不得周子探,而是……这个姓周的什么时候变聪明了,居然想到这种办法出去?李牧野胆战心惊地想,他该不会比周子探还要笨吧?随后又纠结,他要不要也效仿这个方法提前出去,这样就能早点见到宁哥了。可是——李牧野看着身后已经打成一片的狱友们,听着他们在骂周子探,心里戚戚。他跟周子探这种孤僻的崽不一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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