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苏副处长系上了袋子口,此时江以沫才看到,那袋子上绣满了经文,就跟他那件官袍一样。
“现在只是开胃菜,走吧,去闯下一关。”苏副长子那把袋子系在腰间,虽是不太好看,但大约是跑不掉的。
再往楼上走,一个满身是血的鬼突然就窜了出来,就那样直直地站在楼梯上,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这是那一家五口中的父亲。”苏副处长说,“最先死的也是他。”
关于那一家五口的死,江以沫以前看着报导。据说是这一家五口在社区里搭建了房子,早年是替单位职工看车棚的,后来在车棚边搭了房子居住。因为是单位的福利房,大家也都没有管,单位也没有管,他们一家也就此住了很多年。
后来这一片拆迁,其他的房子都按产权该怎么赔就怎么赔,但他们一家的房子属于违法搭建,不在赔偿范围之内,就此发生分歧。
当初,挖掘开进来要拆他家的房子,他便拦在那挖掘机前面,说要拆他的房子,就从他身上碾过去。
那挖掘机司机也不知道是当时得了强迁的命令,还是被什么坏东西附了身,还真就开了挖掘机碾下过去。可能,司机当时以为那人会躲会。但并没有,于是那人的命就这样葬送在了车轮之下。
其实,当时人也未死。在场的人员也吓着了,当即让那司机停车。本来就在旁边闹的家人见此情况,自然是要去拼命的。一家大小冲过去打人的打人,哭闹的哭闹,那司机见伤了人,大约也是给吓慌了,想从车里下来,也不知道是碰到了哪里,挖掘机那高高举起的铲斗突然落下,敲在了准备拆的房子上。房子顷刻间就倒塌,让原本围在旁边的一家四口瞬间被埋在砖墙之下。等后来把人扒出来时,一家五口都没了气。
“怨念由他而起,小心些!”苏副处长提醒道。
话音刚落,那浑身是血的鬼便笑了起来,张着血盆大口,像是随时能把面前的一切都给吞下。
江以沫见过不少坏鬼,但入了阴司的坏鬼,大都被阴差修理过,不会这么张狂。
“你们来到我的地盘,都得死,都得死。”那男鬼恶狠狠地盯着他们,门牙掉了两颗,一张嘴,就像是无底洞一样,黑黢黢的。
江以沫就见不得鬼在她面前这般倡狂,好歹她还是阴司判官,上前一步道:“我来!”
长鞭随她的声音而起,飞出去就系住了鬼的脖子,就像是无常勾魂一样,拽着就要来个摔打一番。但是,江以沫突然发现自己拽不动,那鬼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在地上,根本撼动不了。
一时间,有点尴尬。
“就凭你?”那男鬼突然抓住了长鞭,用力一扯,江以沫反倒被长鞭带着摔到了墙上。
好在是落下来时,霍一宁抱住了她,不然这一撞一摔,她这副身子怕是骨头都要断了。
“沫沫,没事吧?”霍一宁担心地问。
“没,没事。就大,大意了”
江以沫觉得挺丢脸的。从前,以判官的模样在霍一宁面前,哪一次不是英雄得很,这回是大活人,心头怕就不说了,还让那鬼给这么修理,脸上哪里挂得住。
本来器灵就说,人家霍总喜欢的是奶凶奶凶的判官莫愁,不是她这个大活人。想到刚才丢的脸,一时无地自容不说,心头那股怒火也慢慢点燃。
霍一宁把她放下来,揽在自己身边,她现在身上疼,心里更憋着一股劲儿,怎么都得把刚才丢的脸找回来才行。
“别被愤怒冲昏了头,这男鬼很是厉害,有人在他身上下了东西。”器灵的声音响起。
此时,那男鬼一步步正往楼梯上下来,苏副处长从腰间的皮带上抽出一把剑来,那剑在夜色里闪着寒光,嘴里念叨着什么,然后便挥舞着剑朝那男鬼扑去。
霍一宁揽着江以沫退了几步,却发现,他们身后不知何时多了四个鬼。其中一个还是孩子,大概五六岁。
江以沫下意识地伸手把霍一宁护在身后,四个鬼直愣愣地看着他俩,嘴里统一发出声音来,“我们好惨啊,还我们的命来你们都该死,都得死”
他们的动作倒是慢一些,但却一步步靠近,江以沫两手握着长鞭,左右挥动,天然地给身后的霍一宁形成了一个保护网。
“你们惨,去阴司说理去,留在这人间作恶,他日入了阴司,也有你们的罪受的。”江以沫作为判官,还是想再劝劝。
但是,这些鬼就像没有听到一样,特别是那个小鬼,突然就跳了起来,双手伸向江以沫的脖子,下一秒似乎就像把她给掐死。
长鞭反应迅速,猛地抽了那小鬼一鞭子,就听得孩童哭喊之声,而旁边的三个鬼在听到哭声之后,突然动作变快,一起扑了上来。
以一敌四,江以沫是完全的分身乏术。
她现在别说是顾霍一宁,自己都顾不上。不过,霍一宁这会也不不需要她顾,他正挥动着手腕,那腕表顿时便有镭射剑闪出,每在空中划过一道,便如同闪电。这场景倒是跟那回在梦里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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