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襄王府被处决的日子所?剩不多, 姜云初心里难安,想到自己反正?已是残花败柳,那?石碌好歹是名门高官, 又钟情于自己, 便把心一横,将做妾之事?应了下来。
姜氏母子虽不赞同,但深知姜云初向来说一不二, 一旦决定了便很难改变主意,唯有将满腔的劝言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前?往都?尉府前?夕, 酒足饭饱, 兄妹二人顺了两坛酒,闲散地坐在廊下仰望夜空。
此刻大雪停歇,夜空一片明净,大地的积雪悄无声息消融, 院落的景致渐次变化,周围寂静无声。
姜雨霖盘腿坐着?,静静地凝视院中?积雪,道:“笙笙, 你怕不怕?要不,兄长帮你吧。”
“你怎么帮我?男扮女装?”姜云初俏皮一笑,随后垂首盯着?自己的脚, 低声摇头, “不用?了, 兄长也不能帮我一辈子, 人总会学着?长大, 亲自承担一些东西的。”
姜雨霖眼神一闪,仰头重新看向清冷的夜空, 一言不发,良久,释然,嘴角微扬。
“我家笙笙长大了。”
“兄长,明日你去十八寨救阿爹,要小心,我等着?你和阿爹回来!”
姜云初头轻轻靠着?兄长的肩膀,夜风缓缓吹送,不知不觉合了眼,入了梦。
姜雨霖察觉妹妹睡着?了,想着?这些日子到处奔波,她定是身心疲惫,便脱下身上大氅,披在对方身上,静静陪着?。
玉芙蓉知晓姜氏兄妹在后院回廊处,一路小跑至回廊尽头,刚侧身拐弯,敏锐地察觉到有什么迎面?飞来。
她顿住脚步,蓦然转头,眼神凌厉地抬手接住直袭面?门的东西。
摊手一瞧,竟是一个酒坛。
抬眼望去,只见自己所?寻的姜氏兄妹正?坐于廊下,显然,酒坛是姜雨霖丢过来的。
姜雨霖平日里瞧着?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不曾想,内力竟如此浑厚,看来这姜家并非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她按下心中?的惊疑,抬脚走过去,正?欲开口,耳中?便传入姜雨霖刻意压低的警告:“别吵。”
玉芙蓉抿紧嘴唇,定睛一瞧,这才察觉靠在姜雨霖肩膀上的姜云初睡着?了,身上披着?姜雨霖的大氅。
她心生?羡慕,对这位冷情又温柔的大哥产生?一种独特的好感。
姜雨霖并未去看她一眼,依旧静静地凝着?院落的积雪,似乎在等待,亦似乎在思索。
看着?男子这般,玉芙蓉忽然产生?一种错觉,若不是因为姜云初,他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性子彻底冷到骨子里。
敛去眼中?的不悦,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低声言说:“姜公子,公主进都?尉府见石碌之事?已经打点?妥当,眼下我需要给公主做一些准备。”
姜雨霖依旧没看她,只是淡然回了句:“你先回去,笙笙醒了我会让她去找你。”
语调毫无情绪波动,仿佛只是为了回应而说话。
玉芙蓉心里不知作?何感受,只是微微行礼回应:“那?奴婢告退了。”
见男人不作?回应,她转身而去,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
夜幕下的暗影传出冷冷的话语:“这女人居心叵测,暴露小姐身份的人就是她,少主不杀了她吗?”
姜雨霖眼神一沉,冷声道:“杀了她倒是便宜她了,她现在过得越是春风得意,之后发现自己的算计落空就越痛苦,急什么?”
暗影嘴角微扬:“啧!听你这话,我忽然觉得自己是多么地善良。”
姜雨霖剔眼看去,亮光映照着?那?人期待女人受罪的恶毒笑容,哪里跟善良这个词沾边?
此时,姜云初动了动,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眸:“兄长,什么时辰了?”
“快到亥时了。”见大氅缓缓滑落,姜雨霖拎起来给她披上了,“你见石碌之事?已经打点?好了,玉芙蓉想给你做一些准备,你过去找她吧。”
姜云初神思缓了缓,回答得也干脆:“行吧,我去找她。”
翌日清晨,大雪簌簌而下,北风呼啸,刺骨的寒风掠过光秃秃树冠,树冠上的积雪一点?点?悄然散落在地。
将近年关,天气愈发寒冷。刘熙凤生?怕女儿染上风寒,硬是让她比平常多穿几件,以至于人走出门时显得有几分臃肿。
姜云初深知刘熙凤这是不想她去牺牲色相?,怕她被石碌占去便宜,由?始至终都?抿着?唇默不作?声,只将眼眉垂得很低。
几经世事?,她早已不是那?个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无忧无虑的姜云初了,如今她是襄王的女儿,身上背负着?救襄王府三百余口的重任。
迈出门槛的那?刻,雪簌簌落在她的肩膀上,刘熙凤伤心的抽泣声虽压得很低很低,可她的耳力比常人敏锐,能听得一清二楚。
“若是当初不让你跟冯观和离,该多好啊。至少,至少他能帮你,呜呜呜……”
她身形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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