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书房,梁哲躬身施了一礼,:“见过父亲。”
“起来吧。”
看着梁哲的神色,梁公捋了捋胡须,:“看你神色郁郁,可是也有不忿大考之事?”
当然有!
梁在书院,见得也多是无数的平民子弟举家,甚至举族供养,寒窗苦读十年,三年又三年的赶考,才能获得那么微薄的希望。
如今太学里就读的人虽多,但能比的上全天下的人多吗?
他们就这么轻松的攫取了旁人终其一生都难取得机会。
如果不出京,不经历过这些梁哲或许不会明白,但就是经历过这些,他一步步的苦读高中,梁哲才会如此的感同身受。
“是,孩儿心有不平。”
看着如茂林修竹的梁哲,梁公点了点头,:“我明白,我理解,少时谁不是一股子意气撑起了一片天?”
“但这大晋,也是这些这些后辈的先祖陪着高祖血战沙场拼来的,若是对这些功勋后人都不优渥,谁还肯卖命呢?”
“怎么,封妻荫子,不也是你的想法吗?”
梁哲说不上来话,因为他享受的这些确实也是梁公争来的,他心里也有护持妻子和后辈的想法。
梁公看着梁哲,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就是梁公将梁哲送去外面读书的道理。
站的太高了,是看不见脚底和远处的,这样的根基并不牢靠,要弯的下腰,也得抬得起头。
什么时候梁哲能学着自己和自己和解了。什么时候,梁府也就能放心的把最后一道防线留给他。
若和解不了,那这天下就会多一个梁氏的孤臣,而不是梁府的梁臣。
“这次的大考,为父不会让我们梁府的任何一个人参加。”
梁哲抬起头,他的二哥就在太学读书
“圣上有些太急了。”梁公眼神明明灭灭的感叹着,:“接连赐婚,大考”
“这次大考的人选已经送呈御前,这些看着有些出挑的皇室血脉都会参加最后会授职的不只一个在这个节骨眼上召其他世子入京。”这是要养蛊啊。
养蛊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极力催生出一个蛊王。
大晋朝的皇位更迭,从来都是血雨腥风。
梁府走到这一步已经是顶峰了,他又不像苏府一样已经压了宝,也没那个念头。
“这次的会试你也不必参加了。”梁公看着梁哲,:“等有了新气像你再去。”
看梁哲要说什么,梁公摇了摇头,:“你沉下心好好看着,看着这次的风雨,这将是你在书上永远也学不到的,若是你能从中有所领悟是最好,即便没有,你如今还年轻,这梁府还有我撑着,一切都来得及。”
梁哲不是个迂腐的听不进去劝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一入京就被迅速接纳,哪个热闹的场面都不忘带上他。
这可不是靠着梁公幼子的身份就能得到的。
他默了片刻,躬身施了一礼,正欲离开时,却被梁公叫住了。
“父亲可还有其他吩咐?”
“还有一件事,这件事了,哲儿你就要思考着娶亲了。”
闻言,梁哲霎时抬起头,:“父亲!”
“妇人都是些小事,”梁公眯着眼笑了笑,:“你若喜欢,多要几个红袖添香也无妨。”
梁哲摇着头,:“我如今一心都只”
“哲儿知道你们年轻的这一辈人里,我最欣赏哪家的姑娘吗?”
好端端的,怎么提起这个,梁哲有些意想不到,但难得一项稳重的梁公说这样的话,梁哲不免也有些好奇。
他试探性的问道,:“苏府的大小姐亦或是陆大姑娘?”
看梁公都悠哉悠哉的摇着头,梁哲皱了皱眉。
他低着头稍一思索,眼里就露出了惊意,:“是”
梁公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是秦王妃。”
陆燕芝颜色实在过盛,不少读书人不管心里想什么,都会在嘴上对她表现的不屑一顾,好像越是贬低她,就越能显出自己的高风亮节。
高风亮节这种事只是靠贬低一个妇人并嘴上说说就能作数的吗?
梁哲从来都耻于与这些人为伍,但他却很清楚的知道,陆燕芝的名声并不好听。
如今猛然听梁公这样一说,梁哲的心跳的快了一瞬,他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梁公神色不变的道,:“ 这世上,胜的就是善,败的就是恶!”
赢家通吃!
“蝼蚁惜命,草木争春。争得就是命数,秦王妃从前的身份低是低了些,用的手段呢,也有些为人不齿。”
“但她赢了,她让自己活的很好,她没有入宫和那些没个着落的妃子死斗,没被邓府的那个老不死讨去做妾,也没做个害夫君薄命的寡妇,招惹是非,秦王命硬,扛得住。”
“她用最滑稽的手段遮掩自己,卑微时收敛锋芒,一旦机会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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