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身受到撞击,正在剧烈晃动,箭雨破风而来,塔塔塔塔扎在船身上,风里全是潮湿的血腥味。
而高瑜咬着纪从心的下唇,吻得又急又狠,纪从心反搂住了她的腰,张口卷入她的舌。
短暂的激吻后,两人分开。
纪从心喉咙口逸着喘息,说:“我不善武,但我能给你辨方向,我还会射箭……箭势没殿下和将军那么刚猛霸道,但也能宰杀一两个敌人……”
高瑜气得冷哼:“我要你辨方向啊!要你一个丹青国手给我杀敌啊!破云军那么多人干嘛的,我就想把你绑船上看不出来吗!”
“那你又为什么让我走!”
“你又为什么不走!”
高瑜舌尖抵着唇角,收起了一贯的轻佻,她蓦地拉开门,风声箭雨声、水浪厮杀声,声声入耳,她站在明错的光线里回头,说:“待战事了了,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不走。”
待战事了了,关你个十日十夜!
不跑是吧……
高瑜“刷拉”一下拔出后腰的双刀,寒芒凛凛间,挑掉了攀船舷而上的一颗脑袋。
不跑,就再也别跑了。
给过你机会了。
司绒有点儿畏寒。
近来风急雨骤,灰云卧脊,空气中森森冷冷,在屋外稍站会儿,那湿湿冷冷的水汽便会顺着人衣服往身体里钻。
裹再厚的衣服都没用。
她抱着一只茶缸,盘腿坐在榻上,望着棋盘出神。
易星敲门进来时,往棋盘看了一眼,这棋盘一刻钟前是什么样,一刻钟后还是什么样。
稚山被司绒派往阿蒙山,近身保护司绒的便成了九江与易星,九江轻易不露面,易星离开阿悍尔时,被稚山勾着脖子敲打过,日日都吊着十足十的精神守着主子。
他把糖匣子搁在了小几上,碎碎念似的,慢腾腾说:“前线打得,打得可凶啦,沿海的海水都打成了红色的,高将军真厉害啊,第一日真是神兵天降!听传讯兵讲,那敌船都被撞翻了十几条,对方才发现战场上多了一支援军,就是委屈了作饵诱敌的李将军。”
“天时地利人和,高瑜占全了。”司绒回神,捏着棋子,一枚一枚地垒高了玩儿。
“公主您说,这仗也要打完了吧。”易星搬了小马扎,坐在底下,翻着手烤火。
“嗯,照这两日的攻势,半个月之内战事便要平定。”棋子渐渐垒高,尖端垒到了司绒下颌的位置。
这场战事来得凶险,前期打得磕绊,后期却十分顺利,顺利得……有几分诡异。
她吹了口气,棋山便摇摇晃晃。
“太好了,今儿就是腊八,兴许,兴许咱们还能回,回京过年呢。”易星一激动,口吃的毛病便犯了。
司绒微微一笑,点了下头。
“皇后娘娘派来的御厨还在小厨房,在熬腊八粥呢,我,我刚刚经过闻了闻,真香啊……”
“皇后娘娘派了厨子来?”司绒侧额问。
“是啊,娘娘想殿下与公主都在渝州,营地里定然是没有,没有人熬粥的,千里迢迢送粥来也不成,干脆早早地拨了御厨,同那押运粮草的车队一道儿来。”
司绒把指头轻轻搭在棋子上,目光虚焦,喃喃道:“皇后娘娘自来不费心这些琐事。”
易星挠着手背说:“殿下不在京城嘛,宫里大小都得皇后一把抓,腊八宫里,宫里要赏粥的,娘娘自然便想到主子们啦。”
司绒手一抖,垒高的棋子“哐啷”一下全倒在了棋盘上!
一枚红色的“帅”骨碌碌地滚动起来,司绒盯着它滚动在棋盘纵横交错的线条间,盯着它滚出原本的阵营,盯着它滚到棋盘边沿,倏地消失不见。
腊八。
皇后。
黎婕。
司绒猛地起身披衣,朝外唤人:“九江!”
“公主。”九江从檐下推开门。
风尾裹着雨丝瞬间灌入屋内,扑得司绒发丝后飞,露出一张冷丽的脸,她寒声吩咐:“备马,整装肃队,去前院请太子殿下过来,即刻回京。”
疾
山林间滚动着雷鸣般的马蹄声, 溅起的泥点打在沿途老树上。
五日前。
司绒望着从前院匆匆赶回来的封暄:“若我们一开始的方向便错了呢?李迷笛是黎婕放出来的影子,他初初在北昭出现,搅起的风云乱不了京城的天,便被当场拿下, 我们都认为他败得太容易, 不过是一个空有恶毒心肠却没有匹配的雷霆手段之人。”
皇后也曾说过, 黎婕不会将自己的孩子教成个废物,后来虽然证明黎婕亲子另有其人,但无法掩盖李迷笛倒得太过轻松这个破绽。
封暄还用李迷笛与皇帝换得了一枚青云军虎符。
太容易了,简直像……送上门的人头与虎符。
“在曼宁港与刘赫拆招时, 他提起李迷笛, 同样是将其当作鄙夷的弃子,我便想, 黎婕放弃了李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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