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着封暄的袖摆,轻轻匀着气:“不舒服……喝药,闷了一身……汗,帮我……换个衣裳。”
讨点甜头
水汽从身后漫过来, 途径封暄手边。
他伸手握了握,果不其然地被溜走。
营地简朴,一切以实用为主,没有专门的浴房, 司绒病着也泡不了澡, 便让人打了水进帐篷里。
封暄再一次被赶到屏风后。
这地儿他最近老站, 但这一次感觉不同。
水声细微,衣物摩擦声细微,封暄笔直地站着,把那些声音连带空气中弥漫的味道一块儿收集起来, 团成斑斓的色块, 照理说,他会想要在脑子里构想她如何擦身, 如何褪下肩头的衣裳,如何拨弄发丝, 脸颊又如何因为热度与水汽而呈现熏红。
就像泼墨作画一样,拿这些色块涂抹勾勒,在心里,隐秘地活色生香。
但他没敢。
这想法光儿苗头, 就让他有抬头的趋势。
紧接着,司绒咳了一声,这声儿立刻把他的旖旎驱到天外, 他严格地拿捏时间:“还有半盏茶。”
“知道。”司绒闷着声应。
“这两日都是我替你擦的身。”封暄一再提醒她。
病得不省人事时他当然什么都没心思想, 醒了能一样吗?司绒不信。
“你当我此刻格外矜持吧。”司绒懒懒地挽水花,拧帕子, 侧头, 捋发, 发丝从左肩滑下的同时,橘黄色的烛光与热帕子一道贴上来,顺着右颈,徐徐往下擦拭。
肌肤纹理细腻,被热帕子带过,暖光映出一两息的水光后,便呈现更柔软的晕光。
热水汽游走在周身。
司绒鼻尖有浅浅淡淡的玫瑰香,一旁的小几上还搁着一瓶白瓷底的玫瑰露。
就一小瓶,司绒方才看封暄掏出来的时候简直像变戏法。
他那只木箱最底下,搁着一只宝贝极了的小匣子,翻取玫瑰露时里头丁零当啷,迸出的都是些莫名熟悉却找不到记忆点的声响。
像那些遗留在记忆间隙里的暗点,明明曾见过,曾摸过,曾用过,偏偏捞不出半点儿具象的画面。
封暄便把这些暗点挨个儿收集起来,这是太子殿下的小癖|好,他不准备同任何人说,幸好司绒的好奇心不重。
封暄掐着时间,觉得久了点,朝侧旁挪了下步子,偏点儿耳朵,问:“好了?”
但这次司绒没答,她褪了小衣,哪儿都擦得干干爽爽,唯独后背擦不着,吸了下鼻子,把帕子一丢,水花迸溅的声音盖过了封暄的声音。她起身到床头拿寝衣。
弯身的一刹,头顶压下道黑影,司绒迅速地扯了毯子抱在身前,紧接着被轻轻按在床沿坐下。
封暄弯身把寝衣打开,要给她裹上,其间眼神没敢往她身上多落一眼。
“背。”
司绒忽然抬头看了他一眼,鼻音浓,眼里汪着水雾,发热而致的薄红还没褪,吸鼻子的时候,眉眼间还裹着一层淡淡的病色。
两人的眼神迅速一碰,封暄先挪开了,他还是没敢多看。
转身捞了帕子,拧干,把他目所能及的地方通通再擦拭了一遍。
迅速擦好后,把寝衣拉开往她背上罩过去。
封暄站得笔笔直直,余光里是半片光滑莹白的背,她身前还抱着一大团乱糟糟的毛毯。
乌黑的发丝一半拨在身前,一半柔顺地铺在背上,发尾沾着湿,丝丝缕缕流连不去地贴在后腰,白生生的手臂上也落着发丝,黑与白都不是那么极致,被水汽与暖黄柔化一层,但这视觉撞击力仍旧满当当。
这两日擦身时,比这更多的封暄不是没看过,可那都是心疼又担忧的,想起来的都是那皮肤底下吓人的温度。
偏偏在这种时候,撞见这场景。在她醒来过后,在她说出“这事儿过了”之后。
这个简短的回应,抵过封暄到阿悍尔以后所有安排博弈。
寥寥几个字,彻底打实了封暄的安全感,也像引线似的,点燃了封暄压抑着的渴求。
她身上每一处对封暄来说都是无声息的吸引,连同那发丝间隙里透出的皮肤,毛毯遮挡的细腻肌理,每一寸每一毫都写满隐秘的遐想。
帐篷里的温度逐渐上升,眼神没有交汇,两人的交流是能多简短就多简短。
过多的话语就是助燃的火油。
封暄拉开衣袖:“左手。”
司绒松左手,套进袖子里,右手还抱着毯子遮挡身前。
说了句:“头发。”
封暄会意,帮她把头发捞出来,从后背寝衣外头垂下,拿干帕子把发尾的湿摁干了。
这么一来,便不得不低头,余光里的春色撞了满眼,一截锁骨,一道起伏,一点儿红透的耳垂。
他的喉结跟着上下跳了跳,声音可闻地沉了下去:“右手。”
短暂的游离中,司绒把右臂也套进了袖子,绳带囫囵系上,翻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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