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都不是c市本地人,但是是本省人;因此出于管理层面的考量,老姚带的这个组也跟本地人无关,多是来自其他省乡的外地人。比如加水的中年工人老姜,就是c市的邻市人,今年58岁,再干两年就能“退休”了;又比如铲石子的工人大光,是北方来的,是跟着工程暂迁到的这边,年43,一口本地方言说得稀碎;还比如负责背水泥倒水泥的年轻工人大友,也是从本省的某个著名贫困市出来的,才19岁,精瘦精瘦,有着陈禾很久以前很羡慕的矮个子,性子比较跳脱,嘴上没个把门的;还有运石子的老董、装砂子的老王……这些,都是陈禾在换上工服、又套上了袋子下面的劳保围裙后,又在室内继续劳动了半个小时,逐步探听到的。
总的来说,就这些基础信息而言,老姚这个组别于调查任务的进程是没什么特别大的用处的,这让监听的小刘他们很是失望;不过,陈禾自己倒就还好。
一是,这个工作对比抬钢筋,真的是要轻松了太多;二是,虽然小刘他们看不到,但是陈禾通过这项工作,还是陆续见到了不少人的——时不时巡到这边来的工地监理不说,路过的施工员、工人,和进来装混凝土的其他工人,差不多都经过过他和真实之眼的眼睛。
对这些人,他当然不可能像问老姚他们一样问那么深,更不可能知道这些人里哪个是小刘说的那些本地人、哪个不是,但他的一双眼睛是没有停过的。而目前来讲,这些人的异能物和陈禾这几天在大街上见到的,都没太大区别,都是姿态千奇百怪的;并且看上去和陈禾之前,跟小刘在工地外面见到的那零星的几个工人一样,都和地上的雨水都没什么联系。不过,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巧合,每当他在这些来往的工人身上扫过的时候,这些人或者他们的异能物,也差不多都会和他对视上……就像,他们这些过客,也能像他这个新来的一样,在几个人里,准确辨认出外来的陌生面孔似的。
……但这正常来说,分明应该是不大可能的。
在搅拌机运转的隆隆声中,陈禾不动声色地收回放在正在对面下料口低头装混凝土、但腰上无数双眼睛仍齐盯着他的工人身上的视线,抬起酸痛的手臂,使劲将最后一铲子砂子倒进进料口,想:像他这样的新人,工地里基本每天都会有进进出出;而一个工地几百号人、不同工种上下班还会分不同批次,好多人在同一个工地干好几个月,都有可能一面都没见。更不用谈一个外人,竟然会对自己除外的其他组别的人,个个都那么熟悉、能一下子找出里面的新人了。
就算是老姚他们这几天都是在负责室内混凝土,可这种好像人人都认识他们的程度,也实在是有些夸张了。
除非……他们这一组在这个工地上非常有名,人尽皆知;又或者他们这一组里有人非常有名,连带着这一组被人皆知。但陈禾打眼一扫,就没看出来他们这一组外形、气质、履历,还有异能物和其他人有什么不一样的;而要是这里有人觉醒的话,按照加水工人老姜之前表现出来的对觉醒的了解,怎么可能不直接去特殊部门报道呢?
还是说,是像郭志鹏或者赵姐那样的无意识觉醒?
当然,还有可能是最朴素的……
【你太高了。】背后的西装小胖墩帮他四扫周围,斩钉截铁地肯定了他的猜想:【到现在为止,来的就没有一个人,比你更高的。】
以至于外面的工地监理走过,都会和其他人一样,忍不住多看他的背影两眼。
压着铲子,花了好几十秒进行了一系列悬疑推理的陈禾按着铲子柄:“……”好吧。是他煞笔了。
机器声恰在此时停止,前边下料的人将搅拌机里剩余的混凝土刮下来,旁边已经通过这一个多小时跟他熟悉起来的老姜一边打开水管冲洗机器,一边转过头跟他开玩笑:“好了。他们外面应该干了。我们等会儿就要去打灰儿了,你去不?”
陈禾看了眼墙边没做声,但已经在埋着腰收拾工具的老姚,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便跟其他人一样拍了拍围裙上的灰,活动了下手臂,半抬头也笑回去:“分都分到你们这儿了,啷可能不去呢?总不可能捡便宜的我就做,不捡便宜的就不做噻。又不是啥子关系户。”
“哈哈哈!”被他精准点破了老姜话里隐藏的笑点的其他人拿着各自的铲子胶桶跟着一起笑,连其他组进来装混凝土的工人都没忍住,腰背上的眼睛视线也没那么紧了;正好也装好了工具的老姚戴着口罩看不出来,表情倒也是难看的,站起身跟一群人道:“洗好了没有?走了。”
老姜急忙说了一句“好了好了!”拧紧水管提起了桶,他们这一行加上陈禾共八个的黄帽子工人就也没什么固定队形地跟在老姚身后,一起工具不离手地出了楼房,走过了已经干透的施工中段,去到了水也被晒干了大半的前段边上——在这里,泵送混凝土的天泵车已经被工地开了起来,老姚他们刚到,就和负责监理的施工员碰上了头。老姚先过去和那边寒暄了几句,然后朝老姜他们招了下手,老姜和老董两个年纪大的就先上前去帮忙装泵送接口去了;跟着,年富力强又有经验的大光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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